叶承佑对刘媛媛的怒气视而不见,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愤怒:“你把我的儿子给生死了,难道不该赔我一个吗?”
刘媛媛惊恐的看着他,抄起被子上的水杯冲着叶承佑就砸:“你给我滚!”
彩玉从外面冲进来,大着胆子跪在叶承佑的跟前,嘭嘭的给他磕头:“公子,您饶了表姑娘吧!她身子还没恢复呢!公子,您饶了她这会儿吧!”
叶承佑听着彩玉的话,半晌没有吭声。
彩玉的不停的磕头,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头都磕破了。
刘媛媛从床上翻身下来,抱住彩玉:“你别求他!别求他!”
彩玉把刘媛媛护在身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公子,您放过姑娘,只要您放过她,您让彩玉做什么都可以!公子,彩玉求您了,求您了!”
刘媛媛抱住彩玉,不让她再磕头:“别求他!别求他!”
叶承佑看着主仆二人的狼狈模样,又瞅了一眼刘媛媛面无人色的脸,再看一眼彩玉血淋淋的额头,起身往外走:“无趣!”
他一走,彩玉立刻瘫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姑娘,您刚刚不该激怒公子的。”
刘媛媛不吭声,扶着彩玉站起来:“彩玉,别我这做这么多,我不值得。”
彩玉虚弱的摇头,说出的话却很坚定:“姑娘,我愿意的。”
刘媛媛哭得更凶了。
她不过是在彩玉母亲生病时,施舍了彩玉几两银子,没想到彩玉却自那以后对她忠心耿耿。
更是在叶承佑对她做出那种事后,极力帮她遮掩,更是在她怀着身孕时,替她……
刘媛媛握着彩玉的手,眼泪不住的落下:“彩玉,你怎么这么傻。”
秋荷苑主仆抱着一堆痛哭。
海棠居里的柳依却突然觉得心底不安。
她把自己搜集到的证据用油纸包好,系了一根绳子扔进了井里。
刚做好这些回到屋里,她身体里的母蛊便剧烈的活动起来,蛊虫的挣扎疼得她额上都是汗。
她拿出一包压制蛊虫的药粉刚喝下去,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叶千玉看着狐疑的看着柳依,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柳依强撑着站起来,温柔的过来替叶千玉脱下外袍:“许是吃坏了东西。”
叶千玉嗯了一声,感应了一下,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心底对柳依的怀疑消了一些:“嗯。你去备些冰和水,我要沐浴。”
柳依愣了一下,刚要开口为什么是冰水,却见叶千玉抬眸看了她一眼。
柳依温柔恭顺的笑一笑,转身出去准备了。
等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叶千玉便让两个小厮守着,让柳依出去。
柳依看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气,回身拿了一套厚实的衣服和狐皮大氅,这才出门。
等叶千玉泡完一个时辰,她不得冻成冰柱?!
傻子才会干等着!
柳依穿戴好衣物,就直奔厢房而去。
她又不是什么特别金贵的主儿,厢房再冷也比外头暖和!
一个时辰后,叶千玉一身寒气的从冰桶里出来,喝下小厮早早熬好的四逆汤,喝了下去。
喝完连一刻都没到,他便觉得腹痛难忍,连跑了好几次恭房才好受些。
这一趟下来,叶千玉几乎虚脱了。
两个小厮伺候着他睡下,按他的吩咐守在他的床前。
一夜过去,叶千玉才转醒:“柳依呢?让她送些吃食过来。”
小厮这才想起他们一夜都没想起来让柳依自行找地方去休息,这要是冻一宿,人都没了吧?
两个人正不知道说什么,柳依笑吟吟的推门而入:“公子,饿了吧?我从厨房拿了些早食,您用些吧。”
叶千玉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等着柳依布菜。
柳依似是对他把自己赶出房外一夜没有丝毫的怨言,殷勤的给他夹菜:“这是我特意让厨子做的,暖胃。”
一顿饭下来,叶千玉吃的无比舒心。
真要说起来,在伺候他这方面,柳依比刘媛媛做得还要好。
等送走叶千玉,柳依气得翻了个白眼:“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娘聪明,昨天就冻死了!”
不过,叶千玉似乎是在解媚毒?
她家中曾有一本古籍,里面似乎记载了如何解媚毒,其中有一个法子就是在冬日以寒冰镇体驱毒。
可这个法子是最末流,且对身体伤害最大的,即便配合着四逆汤回阳救逆,也只是轻微缓解,并不会对亏损的阳气有任何益处。
是哪个大夫这么狠,把最损阳气的解毒方法告诉叶千玉的?
柳依摇了摇头,叶千玉能不能生不是她关心的,叶家人都死绝了她才开心,有人替她出手,她都要给他烧高香了!
叶千玉解毒要戒色,这下可把柳依高兴坏了,就算叶千玉的毒解了,只怕他也好色不起来了。
刘媛媛要休养,成天窝在屋子里也不出门。
叶瑶因着把刘媛媛的孩子给弄没了,也躲在福荫堂不见人。
沈清一下子便闲了下来。
她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香儿频繁的往外跑。
这一天,她刚回到角门,就看见守门的田婆子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沈清看着她,脚步一顿,终是没压住心底那一点善意,看了一眼香儿。
过了一会儿,香儿一脸感叹的走过来:“太惨了。”
那田婆子有个独子,得了三公子的赏识,一直跟在三公子身边伺候。
去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得了急症没了,只留下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子。
田婆子把这个孙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谁承想那孩子突然得了重症,眼看着就不行了。
前几天有个古怪的大夫行医,给他孙子看了以后,开了个方子,说只要连吃一个月,保证药到病除。
田婆子喜极而泣,捧着药方子就去抓药。
到了药房才知道,那药方子上的药都极为名贵,一副药就要十五两银子,一个月下来要将近五百两的银子!
田婆子这些年在叶家当差,儿子死时又得了些安葬费,却也只有二百两,根本不够一个月的药钱!
沈清听得直皱眉:“这事儿叶家人就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