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往事如烟去,
多情随水流。
一开始,纳兰真的很恨那个女人。
毕竟,“哥哥”就是因为她被砸下山沟的呀!
但冷静下来一想,
哥哥他为奉承魔君,从不听自己的劝告,做尽了伤天理之事,这也许、就是他应得的报应吧!
于是,纳兰渐渐就把这些事看得淡了。
尤其当她,遇上了那位足令其牵绊一生的平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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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鼓打三更了。
此时的三娘,犹难入睡。因为那只奇痒难忍的死情蚕,又在“作妖”了!
她手捂小腹,只能不去想它,继续回忆着与李淮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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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身怀“奇术”的东方妖女,用计杀死了魔君和哥哥后、还带走了所有的干粮和水,自己这才被迫一路漂泊来到的中原。若不是冥冥之中,又遇到了将军,也许自己真的要被凌辱致死了哦!
所以即便知道,
他能给她的,只是个口头上的承诺,还要利用她,做一些令她恼火、甚至违心的事,但她依然从命。
因为,
她欠他的。
同时也真的爱他。
更何况,对于孤独而饱受情蚕之苦的她来说,还能有什么底线可言吗?
这些事儿,只有蒋琴略知一二。而他却是将军心腹,一直守口如瓶,所以一切才得以风平浪静。
然而自从那次,她奉命假扮了个虚无缥缈的狐月娘,诱使李蓟传声萧闵、帮美云逃脱西京后,事情就变得尴尬了——
那一次,
励志要做将军女人的她,原本只是做戏的;但当喝完碧姬送来的酒后,就感觉一股突然而至的冲动、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竟禁不住对那个不同以往的英俊男人,萌生出强烈到令她颤抖的情欲!
而这情欲,瞬间就触发了贪婪的情蚕,令其在异样的感觉中、神魂颠倒的完全“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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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三娘辗转反侧,又轻轻呻吟了一声。
——往事如烟,凝华的只是黑色的粉末。
她不知这事是不是触怒了将军,此后他再没有来找过自己,只有蒋琴带来的一道“指令”;明确要她卖掉明月楼,并作为舞姬打入青鹤坊,再徐图进宫、接近当时的鹰帅萧闵……
“这些莫名其妙的中原人!”
三娘趴在枕边,幽怨的深深一叹,情思绵绵的思量道——
他当初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阻绝我与月郎见面吗?
呵呵,
将军啊将军,你既这样在乎我,却为何连“妾”的名份都不肯给我一个呢,还将本姑娘弄到了这样一个、男人毛都不见一根的鬼地方,是何居心呢?
嗳,
还有那个月郎,
你若有你哥哥风流的一半,或者他拥有你一半的良心,该有多好哦!
……
这时的她,已是心乱如麻,几乎陷入了混乱。整个脑海中,满满都是李淮和李蓟两个人的影子。
虽然在她的族中,这种双凤只凰的游戏司空见惯,但做为现在的半个中原人,纳兰已晓得了这样不好,总因为介身于两兄弟之间、而有丝丝的不安。
可是,
她又能怎样呢。
如今的情况是:一个对她若即若离,一个对她却“浑然不知”。而那个该死的虫子,可不管这些呵,——那种被它折磨的奇异感觉,当真是痛不如死哦!
“嗳!”
三娘一想到这里,那个不经念叨的死玩意、又开始疯狂了,而且越闹越凶!
当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时,她蓦地翻身而起!穿好衣服、背起藏有飞爪和短剑的行囊,悄悄打开房门来到南面墙下;转首望望四下无人,“嗖”地抛出飞爪、越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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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昨晚喝了不少酒,此时正在书房沉沉而睡呢。
而他的书童和家将们,则躲懒不知了去向,现在的这里空空如也。
可睡着睡着,
他好像听到了一点声响,蓦地从乱梦中醒来,又觉得口渴,忙呼唤书童:“喜哥儿……茶,端茶来,……春喜!”
连叫三声之后,“春喜”才不慌不忙的端茶进来,一言不发地喂他喝下。
喝着喝着,李淮忽然嗅到一点微微的羊膻味儿,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抓起对方的手:“三娘?……一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来的?”
三娘放下茶盏,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说:“还能怎么来!侯门似海哦,除了穿墙越脊,可还有纳兰能来的路吗?”
李淮带着醉意、一翻身起来,将她拥在怀里说:“你不要怨我,……我又何尝不想接你进府,可是,我们的大业一日未成、那边就一日不能没有你呀!”
三娘冷笑了笑,一下从他怀中挣脱:“别说的那么好听,是怕你家里那个母老虎吧?!”
李淮瞅瞅四下无人,又拉住她说:“休要胡说,——你的事我早已跟夫人说了,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却为何,把我弄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不就想做下这个套儿、把姑奶奶圈在里面吗?”
“怎么会,”卫候温存的拥住她说:“自从对萧闵称臣,本侯每日就如履薄冰,唯恐一有不慎、就要连累于你啊!可是……,每日的思念之苦,又有谁能知道呢。”
卫侯说着,居然流下泪来。
感觉着他湿冷的泪水,三娘的心又被融化了。
她紧紧的贴到所爱之人身上,享受着被宠的片刻之欢,心儿砰砰乱跳,腹中更是百爪挠心,猛然一个颤栗、将身子软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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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欲得到了完美的释放。
三娘徜徉在爱人的怀里,恋恋不舍道:“你知道,没有解药我每夜都会生不如死,而纳兰又不会那么随意,……你叫我怎么办?”
李淮轻抚着她的秀发,沉思着说道:“要不然……,你干脆直接变作画中人,嫁给月郎吧!这样对你、对我、对他,都好。”
三娘大怒,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可这时李淮已经酒醒了,一把攥住了她的玉腕。
三娘怒不可遏:“怪不得你会巴巴的让月郎去教坊,还要我……,原来你是成心的啊!”
李淮却趁势把她揽在怀里:“一句戏言,足见卿之真心!……好吧,本侯会尽快。”
三娘余怒未消,幽怨的盯着他说:“尽快是多快?”
李淮故意打了个哈哈:“什么时候你这只草原小豹子,可以改口称妾!”
三娘冷冷一笑:“少糊弄老娘!你心里还惦记着谁,自以为藏的很深吗?大年夜,紫寰宫,是怎么一回破事!”
李淮陡的一惊,一把松开她:“你怎知道?”
三娘忍不住想笑:“不打自招了吧!……不过呢,呵呵,我也是服了:皇后的好事你居然也敢想!”
李淮急忙掩饰道:“胡说!——你从何处听来的?”
“连教坊都传遍了,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李淮惊的几乎跳起来:“你为何不早说!”一面急忙披衣而起!
三娘也随之起身,一边轻叹了一声说:“是不是太平侯爷做久了,原先的那点儿英雄气也被酒色吞没了呢?你也不想想,皇后是什么人,她的斥候是做什么的?告诉你吧:事情刚一露头、就有人出手了!”
“这是真的?”
“我我为什么要骗你!”
“那……究竟怎么回事。”
“听教坊里的宦官们传言:先是有几十个宫娥宦官被抓,然后一夜之间就糊里糊涂变成了冤鬼。要不是这样,还能等到你在这里冲本姑娘发火吗?”
李淮长出了一口气。
他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异种女人了,对她深情地一抱:“若没有卿,本侯确实还在鼓里呢!……放心吧,你的事,我会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