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瞬只已是捕捉到她眸子闪过的诧异质疑,赫聿眸底欲望都只已冷下去几分,直直生出了几分烦躁。
“呵,说的什么都信呢?”
季清澄眸子一颤,只已是意识到他语气的陡然转冷,赶紧下意识再次完全贴合住他。
“小爷我没不信您。只是,我师傅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只是个小律师,师傅他犯不着的。”
冷笑越发,“关我屁事儿!季清澄,但我提醒你,你要推进不了业务,那三家公司要打电话到我这儿了,可别想我替你说情。”
“小爷……”季清澄心下一颤刚想开口,整具身躯却猛地一抖。
痛感都攀上了眉梢,眸子一瞬已涣散又迷离。
……
季清澄握着手中手机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拨了师傅电话。
肯定不是师傅的,她只是想再单纯确定一下。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里沉声先一步入耳:“清澄,你还是主动来找我了。”
季清澄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一颤,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胸有成竹,“师傅,您这话,什么意思?”
那端发出一声低沉轻笑,“我说过,不选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师傅,所以,都是您做的对吗?是您给整个律界打了招呼对吗?”
“对啊,清澄,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景成舟的势力不比他赫聿差多少!甚至他赫聿还只是个不受重视的次子罢了,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代罢了!他甚至还没那能力插手到律师界来!”
电话里声音越说越激动,季清澄浑身却有些发了寒。
“师傅,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仅仅因为我拒绝了您,您就要这样针对我吗?可是您明明是我师傅,您之前明明……”
“别说之前了!”景成舟打断了她,“我最后悔的一点就是之前居然可笑地想着靠自己!要是我一早就亮明身份,清澄,你也早就选择巴结我了吧?”
“……”原来在师傅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
也是,确实是自己亲口说的是自己巴结小爷想要人脉。
只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师傅突然就变了个人,明明之前的师傅还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逼着自己冷静,“师傅,之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有什么地方让您感到不满了,我都在此向您道歉。
麻烦师傅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样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律师,可以吗?”
“清澄,你有什么是需要向我道歉的呢?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我罢了,喜欢这种事本来就不可强求,又怎么能算得上你做得不对呢?”
“师傅我——”
“现在来皇后,上次我见到你的包厢,清澄,你知道吗?你可是我最钟意最满意的徒弟,师傅想跟你叙叙旧。”
季清澄逼着自己冷静,“好。”
结束通话,迟疑几秒,还是打开微信选择给小爷报备了下,她现在确实属于单独出去见师傅,她有些害怕他又生气。
只是这一次没有再征求他的同意,无论他同不同意,她都别无他法都得去。
皇后。
季清澄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调整了几分呼吸,抬手握上把手主动打开了门。
一瞬望去,偌大包厢只有景成舟一人,没有灯红酒绿,就他一个人交叠双腿端着一杯酒静静坐在那儿,一时竟颇有些寂寥滋味。
季清澄走近他,于两人间的玻璃茶几前站定,“师傅,您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温润和煦的师傅,一定是我之前有什么地方给您造成困扰了,我在此向师傅您道歉,还请师傅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高抬贵手放过我。”
景成舟嘴角缓缓勾起了笑意,轻轻摇曳着手中的红酒,嘴角笑意也渐渐越发加大。
语调轻缓,“清澄,要不你怎么能是我最青睐的徒弟呢,能屈能伸,还真是个做律师的好料子啊。”
季清澄手指不受控微微紧握,“是师傅您教导有方,您是我师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师傅对我的恩情的。我知道师傅您肯定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我不会当真的!”
“我没开玩笑啊。”带笑的话音不重不急,“清澄,如果你了解我,就该知道我可从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季清澄双手不受控有些发冷起来。
无措,不解,疑惑,面前的这人真的还是她师傅吗?
为什么短短几天,就好像完全变成了一个她从没认识过的人?
冷漠,算计,无情。
可怕。
“清澄,你现在有后悔了吗?拒绝我你有没有后悔一点点呢?”
季清澄望着眼前人双眼,却从眼中看到戏谑、嘲笑、讽刺。
“师傅,是我配不上您。”
一声嗤笑响在偌大包厢,“那你是觉得赫家二少你就配得上了?”
“……师傅您误会了,我跟小爷的关系谈不上配不配得上,我跟他只是——”
“只是床上的情S交易,是吗?”
毫不客气的直白露骨语,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季清澄脸色不受控红了几分,手却越发凉了几分。
两秒静默后,点了头。
忍着喉间苦涩,“我知道师傅对我很失望,如果师傅觉得我不配再做您徒弟、不配再叫您师傅,我可以保证,以后对任何人我都一定不提您是我师傅,师傅您不用担心我给您抹黑。
师傅,不,景律师,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种毫无威胁毫无影响力的小律师一条生路可以吗?”
“想求人?可是在我的经验里,求人可不该是这样求的呢?你不是把我说的要人脉要情商全都学进去了吗?那现在,你说,求人,得该怎么才算求呢?”
“……”季清澄手指紧攒着裙边,脸色只已有些泛白。
迟疑几秒,裙边越发皱了几分,下一秒却是逼着自己退后一步,膝盖一点点往光滑地面弯下去。
大门却在这时“砰”的一声被打开!
“季清澄,有点出息行么?”
低沉磁性嗓音入耳,季清澄手臂上忽而便已是多了道力度,双膝还没完全接触地面已是被人拉着重新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