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们?
村民们面面相觑,接着看向了鹿眠,一个祭品凭什么要求他们?
村民们围了过来,他们要逮住这个祭品!
“喊你们呢,听到没,知道我是谁吗?神明钦点的使者,对我放尊重点,去,把他们几个外人给我捆了。”鹿眠现在十分嚣张,她是祭品,他们能杀她不成,就算要杀她,那既然怎样她都要死了,那就等于什么都能做。
神明的使者?村民迟疑了。
“你们村长是谁?”鹿眠的语气过于理直气壮,一个村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是一开始和鹿眠解释祭神流程的人。
“我是村长。”
“行,你叫什么?”
“董吉祥。”鹿眠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村长下意识回答,说完后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自己居然被一个祭品牵着鼻子走。
“董村长,快点,安排人把他们五个给我捆了。”鹿眠挥着棒球棍。
董村长抬手,“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捆了!”
居然想对她动手,鹿眠拎起一个香炉就砸在了村长身上,“谁敢过来我就进去把你们的神像砸了,我看神明会不会怪罪你们!”
村民们停了下来,每个人脸色都很不好看,骷髅似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鹿眠。
鹿眠不受影响,甚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神使感言,“刚刚神明说了,我有天分,我将成为神明的使者,帮助传达神明的旨意,你们接下来听我的,首先,看到这五个人了吗?神明说了,要让这五个人做自己的祭品,这样神明才会给你们赐福。”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而且他们的神明本来就有求于她,她胡诌两句怎么了。
“不可能,神明不会让你一个祭品当使者!”立刻有村民反驳了鹿眠,对方的眼睛甚至开始充血,带着粘稠的恶意。
鹿眠盯着他,“你什么身份?敢这么对神使讲话。”
“我是神明的使者!”那人死死盯着鹿眠。
“你卸任了,现在,我才是神明的使者,看到刚刚的黑雾了吗?那是神明对我的考验,当我从神庙里完好无损地走出来时,我就是神明的使者。”鹿眠继续胡诌。
村民们开始动摇了,面带犹豫地看向鹿眠,刚刚的黑雾确实很可怕,往年从来没有过,刚刚他们都以为这个女人会死在里面,可她却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不是神明的使者,她是罪人,神明不会认她!铃铛是神明情绪的表达,刚刚神明在愤怒,只有杀了她,才能平息神的怒火。”章景文很快反应过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村民们的动摇,立刻出声稳住他们。
毕竟,鹿眠一个人他们都有点应付不来,风铃村可是他们为她设计的葬身之处,可不能反过来制约他们。
怕村民们不信,他继续游说:“别忘了,是我让你们有了和神明沟通的能力,杀了她!”
最后三个字章景文加重了声音,甚至带了一点蛊惑的意味。
程浩安也回过了神,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死死盯着鹿眠,从修习术法以来,他一直顺风顺水,这是他第一次狼狈成这样,他一定要杀了鹿眠!
天道眷顾者,不可能杀不死,他曾经也是天道眷顾的人,也曾经气运冲天,现在还不是东躲西藏不停换身份,鹿眠也不会意外。
之前是他才草率了,低估了她身上的气运,这次不会了!
鹿眠又抢了一个香炉砸在了章老师脸上,老东西还挺能说,看样子这个老东西还是团队的主心骨,擒贼先擒王,先封他口。
怕一下砸不晕他,鹿眠又去抢了一个,每个村民手里都有香炉,一个个脆皮似的,她抢香炉和从地上捡石头没区别。
怕一下砸不中,鹿眠多砸了两下。
章景文低下了头,鲜血混合着香灰糊在他脸上,原本和蔼的脸上全是狰狞,一双眼睛因用力而充血,他就应该直接杀了她,怕什么天道气运,管什么计划,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其他人下意识离远了一点,就鹿眠这逮谁砸谁的样子,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鬼怪她不惧,村民在摇摆,根本没人可以成为他们的帮手,他们此刻有点后悔,他们的计划还是做少了。
“再说最后一遍,捆了他们。”鹿眠扭头看村民,一副谁敢反驳她她就打谁的冲动架势,她还说她是神明的使者,她是在神庙前说的,神明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鹿眠最近的村民最先动了起来,他怕鹿眠第一个拿他开刀,所以他第一个走上前,抓住了章景文。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很快,五个人全被抓住了,村民人多,抓几个受伤的人还是可以的。
鹿眠满意点头,“我们回村。”
“鹿眠,你以为你没有害死过人吗?”章景文出声,他的嗓子呛入了香灰,此刻嘶哑难听。
“你还记得山羊娃娃吗?是它害死了李梓萱,也是因为你把山羊娃娃带回宿舍,给了山羊娃娃害冯春玲的机会,你以为冯春玲为什么一直劝你喝饮料,因为她被山羊娃娃控制了,你却没发现,鹿眠,你害死了你的同学!”
章景文抬起了头,他此刻很狼狈,但他却斜着眼睛看鹿眠,那是一种嘲讽的眼神,自以为善良正义的人却也害死过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审判他?
章景文脸上都是嘲弄与讽刺,他紧紧盯着鹿眠,他期待她的崩溃,到时候就是他们反击的机会!
鹿眠回望章景文,她平静地伸出手,“所以山羊娃娃呢?”
章景文愣了一下,她居然这么平静?害死了自己的同学,她不该愧疚吗?不该自责吗?她凭什么那么平静?!
鹿眠的手没有收回去,“山羊娃娃呢?你死或者山羊娃娃给我。”
鹿眠没有杀过人,其实以前她都没怎么打过人,来到这里她也只对鬼下过这种狠手。
其实她也不想杀人,她更想把人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她只是个学生,她总觉得她可以回家,回到自己那个普通的世界,然后平静地过下去,但是如果她杀了人,她觉得自己的底色就不一样了,她怕有一天真的回家了,她融入不了正常生活。
所以刚才她也只是砸人,甚至是远距离砸的,打人时也只针对四肢。
章景文看不出鹿眠的内心所想,他觉得鹿眠可能真的会杀他,他忍不住讽刺道:“看来你也没有那么正直,手刃自己的同类,鹿眠,别自欺欺人了,你和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