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个不能吃啊!!”逸妍一个箭步冲上前,拦腰抱住小女孩。
没想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拖着她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锁链逸妍突然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冰晶,她抬手就朝逸妍腰侧捅去。
“吵死了……”
“卧槽!!”
匕首捅进腰子的瞬间,逸妍疼得一个激灵,捂着伤口踉跄后退。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沙滩上,竟然泛着诡异的蓝光。
锁链逸妍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缠绕在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她猛地冲了上来,匕首直刺逸妍咽喉!
逸妍一个侧身翻滚,顺手从沙滩上抄起一把生锈的长剑,剑刃上还沾着可疑的海藻。
“铛——!”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空气中迸溅。锁链逸妍的攻势又快又狠,铁链如毒蛇般缠绕上来,试图捆住逸妍的手腕。
逸妍一脚踹在对方腹部,趁她后退的瞬间,挥剑斩断了几根锁链。
断裂的铁链砸在沙滩上,竟然像活物一样扭动着钻进了沙子里。
不远处——
小女孩盘腿坐在一具“草莓味自卑记忆”的尸体旁,正快乐地野餐。
她不知从哪掏出一套迷你茶具,优雅地倒了杯“血茶”,边看戏边点评:
“姐姐打架好凶哦~”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草莓味尸体”,顿时幸福地眯起眼。
逸妍一剑贯穿锁链逸妍的胸口,对方化作黑沙消散在咸涩的海风中。她甩了甩剑上黏稠的暗蓝色血液,大步走向坐在尸堆里野餐的小女孩。
“你——”
她一把拎起小女孩的洋装后领,沾满血的手指点向那些被啃得面目全非的“自己”的尸体,“为什么专挑这些吃?!”
小女孩晃荡着悬空的双腿,歪头时发间掉出半截被咬断的手指。
她掰着手指数:“柠檬味的最酸,草莓味的会哭,锁链姐姐辣得舌头发麻……”
她突然眼睛一亮,“啊!昨天还吃到巧克力味的!虽然吃完拉肚子了~”
逸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重点不是口味啊!你他妈的!”她摇晃着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
冰凉的小手带着尸体的腐臭味,却用天真到残忍的语气说:
“因为姐姐总是把‘难吃的自己’扔在这里呀。”
逸妍瞳孔骤缩,手指猛地攥紧:“开什么玩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女孩歪着头看她,嘴角还沾着血迹。她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不属于孩童的尖锐犬齿:
“那你为什么……”
海风突然静止,浪花凝固在半空。
“……会忘记自己杀掉的那些人呢?”
逸妍的呼吸一滞。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天真,仿佛刚才的阴冷从未存在过,她蹦跳着退后两步,赤脚踩在湿冷的沙滩上,歪着头哼起不成调的歌谣。
海浪声重新响起。
逸妍站在原地,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鲜血、惨叫、还有自己染红的掌心……
那些是……
什么?
小女孩已经跑远,只有她的歌声还飘荡在风里,像是某种嘲弄的提醒。
逸妍的手指深深掐进太阳穴,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杀过人?”
海风卷着腥咸的气息拂过耳畔,却没有带来任何答案。
她只记得自己13岁之后的记忆——而更早的过往,如同被人生生挖去一般,只剩虚无。
是妄浠……篡改了我的记忆吗?
当她再次抬头时,小女孩的身影早已消失。
整片沙滩上,只剩下那些“尸体”——
穿着不同服饰,以各种姿态“死去”的自己。
有的身着校服,胸口插着匕首;有的披着染血的战甲,手中还紧握着断裂的武器;甚至还有穿着白大褂的,身旁散落着破碎的试管……
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长着和逸妍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幕,让她猛然想起在纯白空间里,冷樱曾幻化出的无数个“自己”。
难道……
逸妍的指尖触碰到一具“尸体”冰冷的手腕,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些“尸体”,就是那些曾经来到这个世界的……冷樱的灵魂碎片?
海浪突然翻涌,一具新的“尸体”被冲上岸边。
这一具,穿着和现在的逸妍完全相同的衣服,脖颈上——挂着那枚蓝宝石吊坠。
逸妍盯着那具被冲上岸的尸体,瞳孔微微收缩——
“我靠了,搞什么?”
那具“自己”静静地躺在沙滩上,右眼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胸腔被粗暴地剖开,心脏不知所踪。
更骇人的是,太阳穴和腹部各插着一把匕首,刀刃已经完全锈蚀,仿佛已经在那里停留了漫长的岁月。
逸妍蹲下身,手指悬在那具尸体的脸前,却迟迟没有触碰。
“这是要闹哪样?”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拂过,尸体的发丝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右眼——完好无损。可当她碰到眼皮的瞬间,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脑海!
“呃啊——!”
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沾血的手指抠进眼窝;匕首刺入腹部的闷响;有人在她耳边啜泣:“对不起……”
疼痛戛然而止。
逸妍浑身冷汗地瘫坐在沙滩上,发现那具尸体的手指……
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裤脚。
逸妍的手指缓缓收紧,握住了那把插在尸体太阳穴上的匕首。
刀柄冰凉,触感真实得可怕——甚至能感受到金属上细微的纹路。
“呵……还想往我脑子里塞垃圾?”
她猛地拔出匕首,腐肉与骨渣粘在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黏腻声响。
尸体的独眼突然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扭曲着试图说话——
“唰!”
寒光闪过,头颅滚落沙滩。无头的躯体抽搐两下,终于松开了攥住她裤脚的手。
逸妍喘着粗气跌坐在沙滩上,把染血的匕首狠狠扔进海里。
浪花吞没利器的瞬间,整个海岸线突然向后退了十米。
“够了!” 她抓了把沙子砸向虚空。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搞这些精神污染算什么——”
话音未落,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
无数双苍白的手破沙而出,每只手掌心里都睁着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眼睛。
海浪声变成了尖锐的嘲笑,天空开始滴落腥臭的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