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领了命令,纷纷去做事了。
不多时,请安的时辰到了。
张烟湄先一步来到堂中静静地等候着。
没过多久,齐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也相携而来。
当她们看到堂中有一个陌生的女子,身着格格服饰端坐着时,
不禁都是一愣,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
不过好在这二位向来不是多嘴之人,所以尽管心中好奇,也并未开口询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各位女眷也陆续抵达正院。
众人依照各自的位份依次入座,而张烟湄则自觉地坐到了最末端的位置上。
从始至终,她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一般。
整个大堂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沉寂。
“福晋到!”
伴随着一声嘹亮而清脆的通报声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原本沉寂的氛围。
在场的众人闻听此言,纷纷如条件反射般迅速起身,齐声行礼道,
“福晋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赐座。”
福晋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透着威严与端庄,却少了一份往日的爽朗。
她优雅地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当视线落在李氏身上时,只见李氏一脸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神情。
福晋见状,微微一笑,率先开口说道,
“想必众位姐妹也都注意到了,今日请安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做,给诸位介绍一位新妹妹。”
说完,她转头看向坐在最末端的张烟湄,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道,
“出来见礼吧!”
得到指示后的张烟湄深吸一口气,款款起身,莲步轻移行至大厅中央停住脚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福晋接着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张侍妾,不过从今日起,应当称呼其为张格格了。”
话音刚落,李氏习惯性地转头准备和宋氏说话,
又想起对方已是庶福晋,自己还是格格,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和身边的齐氏窃窃私语,
齐氏应和着李氏,衣袖下的手却紧紧掐住自己,
乌雅格格对这位新来的张格格充满了好奇和探究,向槿汐问着各种问题,
槿汐并未有多大的兴趣,对于张格格她比谁都了解,不过想不通对方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不过看起来福晋也不是很待见她。
张烟湄恭恭敬敬地走到福晋面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大礼。
礼毕后,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将一盏茶,高举过头,稳稳地递到福晋跟前。
福晋微微颔首,优雅地伸出右手,轻轻端起茶杯,只是略微沾了沾嘴角便放下了。
只见福晋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张烟湄,语气严肃地说道,
“如今你已成为格格,日后定要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切不可有丝毫僭越之举。倘若犯下大错,即便本福晋有心护你周全,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说罢,福晋朝着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会意地点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精致的宝盒呈至福晋眼前。
福晋轻启盒盖,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座晶莹剔透的荷花玉摆件。
那荷花栩栩如生,仿佛刚从水中采摘而出一般清新脱俗,
其花瓣温润细腻,宛如羊脂白玉般柔滑光洁。
福晋面带微笑,缓声道,
“听闻你来自江南水乡,想来对这些花儿啊朵儿啊,必定情有独钟。这荷花品性高洁、典雅大方,正合你的气质,便赏赐于你吧。”
此等慷慨大方的赏赐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惊讶不已,看向她的目光纷纷不一样了。
张烟湄强自镇定,再次盈盈下拜,口中谢道,
“多谢福晋厚爱与训诫,妾身谨记在心。”
接着,下人捧起盒子,走到她跟前来,把盒子递给了她,
然而,由于这礼物实在太过沉重,她接过来时竟险些没抱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放才好。
一旁的槿汐见此情景,深知张烟湄此刻的窘迫处境。
念及昔日两人之间的情谊,槿汐连忙开口解围道,
“张格格刚刚晋升位份,难免还有些不太适应……”话未说完,只听得宜修轻声笑道,
“倒是妾身疏忽,福晋才出了月子,难免有所顾及不到的地方,不如就让剪秋代劳,帮张格格拿一下东西。
正好,请安后,本侧福晋就挑几个伶俐乖巧的丫头,送到张格格那儿去,也好让她们好生侍奉。”
说着,宜修转头看向身后的剪秋吩咐道:“快去帮帮张格格。”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大厅之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只见一名身着淡青色衣裙、面容清秀的丫鬟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这丫鬟先是朝着上方的福晋行了一礼,而后快步走到张烟湄身前,
恭恭敬敬地从她手中接过那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盒子,并略带歉意地赔礼道,
“实在对不住,都是奴婢来迟了,请格格恕罪。”
听到这话,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张烟湄,终于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拿着那东西的时候,她只觉得手臂都快要被压断了,此刻见有人前来接手,心中着实松快不少。
趁着旁人不注意,她还悄悄地在隐蔽之处转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以缓解长时间持物带来的不适。
那丫鬟捧着盒子在张烟湄身后站好以后,赶忙再次屈膝行礼,口中称道:“见过各位主子。”
坐在左侧首位的宜修见状,脸上露出一抹宽容的笑容,轻声说道,
“原来是福晋早有安排啊,倒是本侧福晋多事了。”
上方的谨容微微颔首,微笑道,“举荐新人配齐人手,虽然添了小阿哥,正院一时之间人手确实有些不够用,但本福晋早有准备,已经私底下调教了一批人手,”
说到这里,福晋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转过头去,对着张烟湄身后的丫鬟仔细叮嘱道,
“往后你可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好张格格,不得有丝毫懈怠,知道吗?”
那丫鬟连忙低头应诺,表示定会谨遵福晋之命。
就这样,这场小小的风波总算是平息了过去。
紧接着张烟湄又朝着宜修行礼问候道,
“见过侧福晋。”
宜修微微颔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不是那么新的旧人。
片刻之后,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倒是个标致的人儿,日后可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好王爷。”
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出自正妻,尽显当家主母的风范与气度。
紧接着,宜修抬手,褪下手腕上戴着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递给身旁的侍女,示意其交给张烟湄,并嘱咐道,
“这只玉镯就当作见面礼赏赐于你了。”
张烟湄双手接过玉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生怕摔到地上去平生波折,再次屈膝谢恩:
“多谢侧福晋赏赐。”
槿汐见状,心想福晋还是太过稚嫩,不如宜修老道,这便被宜修风轻云淡地微微压下一头,谁更像正妻不言而喻,福晋脸色稍有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