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城中村宛如一座被时光啃噬的迷宫。
狭窄的街道蜿蜒曲折,像是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两侧的老旧建筑紧紧相依,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块,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而城中村的路灯,就像根根锈蚀的棒棒糖,灯罩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灯泡发出的光微弱而昏黄,在霉斑密布的墙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仿佛是时光洒下的碎片。
麦穗抱着蜂箱,艰难地爬上七楼。
这楼梯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抗议着岁月的重负。
楼梯间的声控灯像是年迈的老人,每隔三分钟才闪烁一次,那短暂的光亮,照见墙面上用甲油胶画的歪扭箭头。
那是晓晓昨晚新创的“安全通道符文”,每个箭头尾部都粘着蜜蜂翅膀碎屑,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像是在指引着通往神秘世界的方向。
“小心第七级台阶。”
唐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头盔上的光束扫过塌陷的楼板。
饭团正蹲在缺口处,伸出舌头舔舐着凝结的牛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这牛油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上周我在这儿摔碎了三个保温箱,现在平台还以为我在配送液态蜂蜜呢。
”唐果无奈地抱怨着,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调侃。
终于爬到了危楼天台,铁皮顶漏着月光,像是被岁月戳破的筛子。
晓晓正在用荧光粉甲油胶给破洞牛仔裤补补丁,她的手指灵活地舞动着,甲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麦穗你看,这是最新款的‘蜂巢朋克’美甲——碎钻里藏着微型麦克风,能偷录陆氏的对讲机。
”晓晓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的杰作,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麦穗摸着裤脚新补的蜜蜂图案,忽然,一阵熟悉的节奏传来。
她听见养父在楼下用解剖刀敲打搪瓷盆,那节奏与蜂群振翅一致,那是养母留下的“警报曲”。
三只工蜂突然飞起,停在她肩头,翅膀振动的频率变成急促的短音,仿佛在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陆氏的巡逻车进巷口了。”
唐果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头盔镜片映出十七个红色追踪点。
“这次带队的是保安队长,上次被咱们粘了满身蜂蜡的那位——他现在看见蜜蜂就打摆子。”
唐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晓晓突然举起美甲灯,粉色光束扫过天台边缘:“用我的‘哭哭美甲干扰术’!在他们的战术镜上画满流泪的陆子昂,保准他们以为撞见鬼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保安们惊慌失措的样子。
麦穗蹲下身,用搪瓷盆接漏下的雨水,忽然,她看见盆底映出程野的倒影。
那个总在宠物医院给流浪猫缝伤口的男人,此刻正抱着药箱爬上楼梯,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陆氏制药的处方单。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这危楼中的一切危险都与他无关。
“程医生又来送过期兽药了?”
唐果的冷笑话混着引擎声传来,“上次你给饭团打的疫苗,该不会是陆氏的基因病毒吧?”
唐果的话带着一丝调侃,却也透露出对程野的怀疑。
程野笑着摇头,药箱里的针管碰撞出细碎的响:“放心,比陆氏的良心纯多了。”
他忽然瞥见麦穗袖口的蜜蜂刺绣,眼神微微一滞,
颈侧的条形码纹身恰好被月光照亮——与陆氏制药LoGo上的条形码分毫不差。
那条形码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警报声在巷口炸开时,麦穗已经把蜂箱藏进废弃的水塔。
晓晓的甲油胶在空中划出弧线,金属片在巡逻车探照灯上拼出巨大的“047”,
吓得司机猛打方向盘,撞翻了巷口的蜂窝煤堆。
煤块散落一地,扬起一阵黑色的灰尘,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该你了,麦霸。”
唐果把漏风的枕头塞进麦穗怀里,保温箱弹出机械臂支起手机支架,
“咱们的《雨天狂想曲》直播马上开始——记得用蜂鸣给摄像头打码,陆氏的AI最烦这种野生频率。”
唐果说着,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仿佛这场直播是一场盛大的战斗。
暴雨在午夜时分突袭,铁皮顶的漏雨瞬间升级成小型瀑布。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铁皮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麦穗抱着枕头麦克风,
听着搪瓷盆叮叮咚咚的伴奏,忽然看见镜头里闪过养父的身影。
他正蹲在楼梯间,用解剖刀给程野包扎手臂的伤口,白大褂下露出的条形码纹身,
在应急灯的蓝光里格外刺眼。
那蓝光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麦穗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注意看承重墙的裂缝!”唐果突然指着镜头外的墙面,裂缝里渗出的雨水竟形成音符状的霉斑。
“这破楼比陆氏的财报还脆弱,咱们得在它塌之前,让全世界听见蜂巢的声音。”
唐果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信念。
直播热度在凌晨三点达到顶峰,弹幕像蜂蜜般粘稠:“主播的蜜蜂会打拍子!”
“那只三花猫弹的是《两只老虎》吗?”
麦穗看着打赏列表里突然出现的“陆氏基因库”账号,金额显示8888元,却在工蜂振翅的瞬间变成乱码那乱码在屏幕上闪烁着,仿佛在嘲笑陆氏的无能。
“是程野干的。”
晓晓忽然低声说,甲片划过手机屏幕,露出后台被篡改的代码,“他刚才在药箱里藏了信号干扰器——就是陆氏用来对付流浪猫的那种。”
晓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仿佛对程野的行为感到赞赏。
雨幕中,陆氏的黑色轿车悄然驶离,车顶残留着蜂蜡拼成的“欢迎下次光临”。
那蜂蜡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模糊,但却仿佛刻在了陆氏的心中。
麦穗摸着程野留下的药瓶,标签上的生产日期竟是她的生日——1999年4月7日,与陆氏制药周年庆门票上的日期完全吻合。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药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疑惑,有感动,也有一丝不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程野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字条,养父的解剖刀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第47号试验品存活率100%,她的歌声是最好的解药。”
麦穗看着字条上的字,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
原来,自己一直是陆氏的一个试验品,而程野,或许也在这场阴谋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角色。
麦穗抬头望向天台,晓晓正在给唐果的头盔贴新的美甲贴纸,图案是振翅的山雀踩碎黑豹LoGo。
唐果的冷笑话混着雨声传来:“知道陆氏的保安为什么总迷路吗?
因为咱们的蜜蜂在他们的战术靴里藏了蜂巢导航——目的地:垃圾桶。”
唐果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对陆氏的一种挑衅。
她忽然笑了,指尖抚过程野留下的药瓶,感受着瓶身残留的体温。
危楼在暴雨中轻轻摇晃,却像个装满秘密的蜂巢,庇护着这群带刺的野蜂。
而窗外的月光,正透过漏雨的铁皮顶,在地板上画出个歪扭的“047”——那是他们的密码,是废墟上的玫瑰即将绽放的,第一缕晨光。
在这黑暗的废墟中,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与陆氏展开着一场无声的较量,而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是一群带刺的野蜂,永远不会被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