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拧着陈祝胳膊将人带起来,朝林云婉身边走过去。
“岷征哥哥——”田桑荇求助。
顾岷征拉过陈祝半边胳膊,“放开!”
那些保镖低头,不语。
“顾岷征你有没有眼睛?他们是我林家的人,你以为你什么时候说话管用过?”
林云婉气道,“别人顶多就看你爷爷的面子,再不然就看你是个可怜人,没爹没娘的,大家才让着你而已!”
顾岷征被这么说都丝毫不生气,反而笑道,“是么,那这次再让让?林云婉你把人放了吧!”
看吧,就是这么没脾气!
怪不得跟在田家女儿后面骨头软。林云婉问:“你不是要叫龚钺珏来吗?叫了吗?”
陈祝被带到林云婉面前,对方眼里的怒火沸腾,噌一下被高高点燃。
“跪下!”
陈祝到人跟前突然开始反抗。
“岷征哥哥!”
田桑荇一喊,顾岷征就开炮。
“林云婉你够了啊!”
“哎呀顾小少爷你就别管了!”
“田桑荇!你能不能闭嘴!”
“哎你说阿星干什么?嘴巴干净点!”
一时之间乱了套。
就在甄无敌去买第二只冰淇淋的功夫,陈祝坠楼了。
手里的冰淇淋“啪”地落地,一群人往栏杆跑,冰淇淋被一只又一只鞋子踩踏,黏糊糊粘了一地。
“陈祝——”
“陈祝!”
“陈小姐!!”
陈祝正直线下坠,短短几秒已经降落。
人群慌张赶到栏杆处,就见下头这人脑袋朝下,摔落在黄色的救生气垫上。
她一动不动。
“不是我推的!”林云婉被人按住,她才反应过来要解释,“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田桑荇哭得肩膀在颤抖,顾岷征心疼极了,分辨两眼,“阿星别哭,她没死,真的!”
后面两句是在田桑荇耳边偷偷说的。
田桑荇不信,糊着一双泪眼看他。
有人已经往楼下跑了。
田桑荇慢一拍,这才急忙跟下去。
陈祝身边围了很多人。
她听得到声音,她也知道自己没事,但是高空下坠仍是让她耳膜很不舒服。
胸腔像被冷空气挤压,稍微喘气都疼。
她没有睁眼,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真好,她又活过来了。
“陈祝!你没事吧?”
柔弱的声音在人群中并不明显,可陈祝一下就听见了。
她仿佛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紧接着就是顾岷征夸张叫喊,“让开!赶紧让开叫救护车!”
陈祝捏了捏怀里的水果刀,没有动作。
“嗡嗡嗡”,救护车行驶在大路上,田桑荇握住陈祝手,哭得不能自已。
“阿星,别哭了,人不是好好的嘛?”
陈祝睨他一眼。
“是没事吧?如果不是你非要带人去检查,她现在就能吃臭豆腐了——对了我东西呢!”顾岷征四下察看,发现一个事实:他辛苦买来的臭豆腐,丢了。
田桑荇被他这阵仗吸引,忍不住破涕为笑。
“怎么可能没事呢!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是林云婉,她好讨厌!”
“是是是,那个恶女人太坏了!”
性命之忧,却只是换来一句讨厌,太坏。
陈祝沉默着。
“不是我推的!你们有没有搞错,我说了不是我!”
随救护车一起到医院的,还有巡逻队员,这些人把当时事发现场的人都带了过来。
陈祝没有反抗,安安静静任由医务人员给自己做检查。
“魔怔了?”
顾岷征突然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
陈祝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田小姐呢?”
“她睡着了。”顾岷征说,“阿星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哭了一阵就累了。以后真不能让她跟你一起玩!”
陈祝又没说话。
顾岷征瞧了她几眼,“真被吓到了?不应该啊,你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吗?”
陈祝赶紧捂住他嘴,匆忙看左右。
还好这里隔着外面那些人。
“不要胡说。”陈祝朝他嘱咐,“我是被林云婉吓得失足。”
顾岷征嘴巴被堵着,只好拼命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陈小姐——”
哗啦啦一阵脚步声,大片板寸头跟进来。
陈祝立刻将手拿开。
顾岷征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不悦地拧眉。
“陈小姐你没事吧?”
“你是......”陈祝故意装第一次见到他。
甄无敌:“我叫小甄,是龚家护卫A队队长,少将让我来保护你的!”
“为什么是龚大少?”顾岷征奇怪。
“龚少将?”陈祝急忙看向门口。
“陈小姐放心,已经通知夫人了,夫人一会就到!”
陈祝说,“麻烦你们了。”
甄无敌心道,你是真不怕麻烦,没见过年纪轻轻个女孩,敢自个儿往下跳的。
不过还好她没抽出藏着的匕首,否则那就是嫁祸说不清了。
从楼上往下跳,可以说成被吓到意外失足,匕首直接刺,那就不是那么好找理由的。
甄无敌其实早到了,但在护士那边交代,不让任何人说发现匕首这件事。
而陈祝此时想起了,“甄队长,我刚刚有一个水果刀,检查的时候收走了,你能帮我拿回来吗?这是我从龚家拿的,削完水果,一时忘记放回去了。”
“陈小姐放心,已经拿到了。”甄无敌将那匕首拿出来给她看看。
陈祝当即就要去拿,甄无敌还真是只给她看看,“陈小姐,这种匕首尖锐,小心伤了你。我会送回去的。”
“麻烦你。”
陈祝垂着头,看上去十分乖巧。
“你什么时候削水果了?”顾岷征冷不丁发出一声疑问。
“顾小少爷这话,好像我跟你睡在一间房似的。”
“你瞎说什么!”顾岷征条件反射跳起来,立刻朝田桑荇方向看一眼,还好,阿星睡着!
他拍拍胸脯,轻声警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要是被阿星听到我就死了!”
“谁死了?”门口突然传来高跟鞋尖锐的声音。
龚夫人一眼看到陈祝,蹬蹬蹬跑进来,“小祝你没事吧?脸怎么了让阿姨看看!”
陈祝的手被拿开,纱布包着冰块,将脸颊温度降低,红色指痕已经不明显了。
龚夫人一怔,“谁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