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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日·晋阳

和士开独自在房中,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封来自泰州前线的密信。

信是义父祖珽亲笔所书,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焦灼与决绝。信中说,太后娄昭君携幼皇子失踪之事,绝难长久隐瞒。与其等陛下(高洋)从别处听闻,疑心我等刻意欺瞒,不如主动禀报,尚可辩解为竭力追查未果,虽有过失,却无二心。若等陛下自行察觉,龙颜震怒之下,他们这些知情不报的近臣,恐怕就不是丢官去职那么简单了,抄家灭族亦未可知。

“说晚了,这辈子就完了……” 和士开低声重复着信中最触目惊心的一句话,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想起自己为了爬上如今的位置,付出的种种代价——曲意逢迎,谄媚主上,甚至不惜卖臀以投其所好。他牺牲了尊严,牺牲了清誉,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为人上之人,享受这滔天权势吗?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他猛地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必须去!立刻就去!主动坦白,尚有一线生机!

他整理好情绪,换上平日那副谦卑又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找到了留守晋阳的重臣贺拔仁和斛斯椿。

“二位大人,”和士开拱了拱手,语气沉重,“朝廷……已有密旨传来,命我即刻南下,面见陛下,禀报要务。”他没有明说是什么要务,但贺拔仁和斛斯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都猜到了。

贺拔仁叹了口气,拍了拍和士开的肩膀,低声道:“和大人,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你此去,还望在陛下面前,多多为我等周旋,陈明我等已尽力搜寻,实乃贼人狡诈……”

斛斯椿也接口道:“是啊,和大人深得陛下信重,你的话,陛下或许还能听进去几分。晋阳这边,我等必继续加派人手,绝不放松追查。”

和士开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诚恳:“二位大人放心,士开知道分寸。我等皆是为国分忧,陛下圣明,必能体察我等苦心。” 他又与两人虚与委蛇地客套了几句,便不再耽搁,立刻点齐一队精锐亲卫,马不停蹄地南下赶往泰州。

六月七日·泰州·安邑

经过数日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和士开终于抵达了泰州州治安邑。前线大营的气氛肃杀,与晋阳的繁华截然不同。

高洋正在行辕中处理军务,听闻和士开来了,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他亲自迎出帐外,热情地挽住和士开的手臂,像个找到玩伴的孩子:“士开!你可算来了!朕在这前线,每日不是看地图就是议军情,无聊得紧!快来,陪朕玩几盘握槊解解闷!”

和士开心中有事,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强笑着应承:“能陪陛下解闷,是臣的荣幸。”

两人对坐,棋盘摆开。和士开心神不宁,落子草率,连下两盘,都输得一塌糊涂。

高洋原本带笑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他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眼神锐利地盯着和士开:“和士开!你今日是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是瞧不起朕,故意相让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和士开吓得浑身一颤,立刻从座位上滑跪下来,以头触地,声音发颤:“臣不敢!臣万万不敢轻视陛下!臣……臣是心中有事,惶恐不安,以致……以致发挥失常,请陛下恕罪!”

高洋眯起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哦?心中有事?什么事,能让你连陪朕游戏都如此敷衍?说!是不是晋阳出了什么事?” 他最后的问话,语气骤然加重。

和士开伏在地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不敢说出太后是自行逃离的真相,那只会让事情更糟。他只能按照和贺拔仁等人商议好的说辞,硬着头皮,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道:“陛……陛下明鉴!晋阳……晋阳确有不妙!太后……太后娘娘与小皇子……于数日前,被……被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掳掠出宫,如今……如今下落不明!臣等无能,搜寻多日,仍……仍无线索!臣……臣罪该万死!” 他说完,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

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高洋没有立刻发作,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懂和士开的话。过了好几息,他突然猛地仰头,爆发出一阵极其癫狂、扭曲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就在和士开被这笑声弄得毛骨悚然之际,高洋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低下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凝视,他一字一顿地,轻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朕,刚,才,没,听,清。”

和士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这是高洋杀人前最后的平静。他闭上眼,豁出去一般,用尽全身力气重复道:“太后……与小皇子……被贼人掳走……下落不明!”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高洋猛地站起身,一把抽出了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刀!寒光乍现!

“啊——!” 和士开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

高洋却没有立刻砍向他,而是如同疯魔了一般,挥舞着长刀,对着四周的空气疯狂地劈砍起来!他一边砍,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帐内的桌案、屏风、灯架纷纷被他砍得支离破碎!木屑纷飞,布帛撕裂!

有好几次,那明晃晃的刀锋就擦着和士开的头皮、鼻尖掠过,冰冷的刀风让他汗毛倒竖,魂飞魄散!他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鬼门关前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砍累了,高洋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然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和士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一片狼藉的行辕中逃了出来,直到跑出很远,还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从那天起,高洋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外面的人只能听到里面时而传来压抑的哭泣,时而传来疯狂的咆哮,时而又是一片死寂。

三天后,高洋突然打开了房门。他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窝深陷,面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明亮得有些诡异。他下令,设宴,召泰州所有够品级的官吏前来。

宴席设在刺史府正厅,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高洋高踞主位,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慈祥的笑容。他先是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然后侧过身,对着自己左侧空无一人的座位,用一种极其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母后,您一路劳顿,辛苦了。洋儿在前线一切都好,劳您挂心了。”

堂下的众臣闻言,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主位左侧明明空空如也,哪里来的太后?

高洋见众人没有反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怒意,他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混账!大齐皇太后在此,尔等竟敢不拜?!是想造反吗?!”

众臣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骇然。他们起初还以为这是高洋效仿赵高“指鹿为马”,在测试他们的忠诚。于是,尽管心中怪异无比,但在皇帝的积威之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纷纷离席,朝着那空荡荡的左侧座位躬身下拜,口中高呼:“臣等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千岁!”

高洋见众人参拜,顿时转怒为喜,又恢复了那副“孝子”的模样,兴致勃勃地开始对着空气介绍起桌上的菜肴:“母后,您尝尝这个,这是安邑本地的黄河鲤鱼,最是鲜美……还有这个,是儿臣特意让人从晋阳快马送来的珍品……”

众臣重新落座,却无人再有心思品尝美味。所有人都深深地低下头,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饭食,不敢抬头,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更不敢去看皇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那疯狂的目光盯上,小命不保。

酒过三巡,高洋突然又对着左侧关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不动筷子啊?是这些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吗?” 他侧耳倾听了片刻,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回答,随即脸色一沉,扭头对侍立在旁的侍卫统领冷冰冰地吩咐道:“太后说今日的饭菜难以下咽,不合她心意。今日当值的厨子,全部,拖出去,砍了。”

“遵旨!”侍卫统领面无表情地领命而去。

殿内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无不吓得浑身一颤,死死按住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没有失态。他们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高洋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又举起酒杯,命令众人:“来,诸位爱卿,共同举杯,敬太后!”

大部分官员战战兢兢地举起酒杯,朝着那空座位示意。然而,总有不信邪、性子刚直的人。一位姓裴的官员,实在无法忍受这荒诞绝伦的一幕,他觉得这不仅是对他智商的侮辱,更是对朝纲礼法的践踏!

他“霍”地站起身,因为愤怒,身体微微发抖,朗声道:“陛下手握生杀大权,若要杀人,径直下令便是!何需……何需找此等借口?!”

高洋似乎并未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哦?裴爱卿何出此言?”

裴姓官员指着高洋左侧那空无一物的座位,豁出去一般,大声道:“陛下左侧明明空无一人!哪里来的太后?!陛下借太后之名行杀伐之事,岂非……岂非滑天下之大稽?!此举,与昏君何异!” 他最后这句话,已是诛心之论。

高洋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刻暴怒,他的眼珠开始快速地、不规则地转动起来,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激烈冲突。

突然,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叫:“啊——!!!!”

紧接着,他抬起头,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杀!给朕杀!把这些不敬太后的逆臣!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早已待命的侍卫如同虎狼般冲入席间,雪亮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挥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官员!一时间,大厅变成了屠宰场,惨叫声、求饶声、杯盘碎裂声、利刃入肉声交织在一起,鲜血瞬间染红了华丽的地毯,溅满了周围的屏风和梁柱。

屠杀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还济济一堂的官员,此刻已大多变成了姿态各异的尸体,倒伏在血泊之中。

高洋站在主位之上,漠然地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胸膛剧烈起伏。忽然,他眼中那疯狂的赤红渐渐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踉跄着走下台阶,踩在粘稠的血泊中,茫然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那张空着的椅子上。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悲伤:“母亲……你到底在哪里?难道……你真的不要洋儿了吗?洋儿……洋儿好想你啊……”

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滑落,滴落在脚下温热的血泊中,漾开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孤零零的身影,和满地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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