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乞丐缩在墙根等着路人的施舍。
一位穿着普通的少年人走到他们面前,笑眯眯地把散发着肉香味的纸包放到他们跟前。
两位乞丐赶忙道谢。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邵云安也不嫌他们脏臭。
在两位乞丐黑乎乎的手抓起包子大吃特吃时,他道:
“两位大哥,我有点事想打听打听。”
一位乞丐囫囵咽下肉包子,猛点头:“这位小哥只管问。”
另一位乞丐也猛点头。
他们遇到过不少施舍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肯对他们笑,眼里也没有嫌弃和厌恶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长得还很俊!
邵云安很高兴,说:
“我第一次来县城,想了解一下县城的情况。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越详细越好。”
说罢,他把攥在手心里的四枚铜钱放下,
“这是感谢费。”
感谢费?
这个词听着新鲜,但两位乞丐却都摇头:
“不成不成,你已经给咱们买了包子,不能再要你的钱。”
“没关系,也不多。说不定日后还要麻烦两位大哥帮忙打探消息呢。”
两位乞丐看看彼此,没有推拒了。
有包子吃,还有钱拿,两位乞丐马上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知道的永修县的情况全部告诉给邵云安。
邵云安很随意地坐在一旁,引得路人侧目,这么干净的少年郎也是乞丐?
有两位乞丐的知无不言,邵云安再多询问几句,他对永修县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
这份认识也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直观的了解。
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邵云安又给两人买了几个肉包子,这才离开。
走开的他没有看到两位乞丐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人流中。
四枚铜钱,一位乞丐全部收起来,另一位乞丐搀扶着他站起来。
“哥,那位小哥是个好人。”
“嗯。希望好人能有好报。”
永修县有两家首饰铺子,一家是当地人开的,一家是外地的商人开的。
永修县南来北往的人很多,什么铺子都有,这对邵云安的发家大计就十分有利了。
按照两位乞丐的说明,邵云安找到了其中的一家首饰铺子——
“蝶妆阁”。
这“蝶妆阁”是外地商人开的。
一走进铺子,立刻有小二过来招呼:“客官里面请,您想看些什么?”
小二没有因为邵云安衣着的朴素而赶客,起码面上还是带着殷勤的笑容。
邵云安也面带笑容,说:“我先看看。”
小二笑容不变:“您请。”
邵云安跟着小二走到货架前。这里没有玻璃,也就没有货柜,所有的商品都摆在货架上。
店内不止一位小二,还有两位身高马大,一看就是镇场子的“保安”。
邵云安先到金银首饰那边看了看,随后跟着小二转到玉器那边。
这时候的金银玉器都是手工制作的,在邵云安看来十分的精致。
反正比现代社会首饰店里那些批量生产的首饰好看多了。
邵云安暗想等以后有了钱,他要买些好看的首饰,都是精致的古董啊!
看了一圈,邵云安对小二道:“我有一套玉器挂坠,想拿给你们掌柜看看。”
小二先是一愣,道:“客官,您若要典当,前面岔路口左拐过去那条街上就有典当行。”
邵云安道:“我不是来典当银子的,我是来给你们掌柜看新奇的。”
“看新奇?”
小二不明白。
邵云安笑笑:“我这套玉器,可没地方能买到,独一无二的。”
小二犹豫,这时候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道声音:
“独一无二的玉器,这位客官上楼来吧。”
邵云安抬头看去,小二也看了眼,马上说:“这就是我们家掌柜。”
“谢谢。”
跟小二道谢,邵云安走过去,对方下楼,抱拳:“鄙姓曾,不知客官贵姓。”
“我姓邵,谢谢曾掌柜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邵公子,请。”
邵云安跟着曾掌柜上了楼。
从两位乞丐大哥那里,邵云安得知这“蝶妆阁”的大老板似乎是京城人士,在永修县有好几家铺子。
涵盖“奢侈品”、布料、餐饮等多方面,永修县最大的酒楼“一丈轩”就是这人旗下的。
不过这不是邵云安选择“蝶妆阁”的原因。
据说,这位大东家还是个善人。逢年过节或遇到灾年,“一丈轩”都会施粥。
永修县的一座重要的桥梁,也是人家掏银子修的。
总之,这个大老板不仅会做生意,人品看起来,至少表面看起来,比较会做人。
要想做生意,就得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
邵云安没权没势,在现代社会,做生意都要讲究拉关系,更别说在人权没有丝毫保障的古代。
说白了,邵云安就是想给自己找条合适的大腿抱。京城的大老板怎么也比本地的老板大腿粗。
日后不说跟这位大老板搭上关系吧,只要能跟他旗下的人有合作往来,也是多了几分保障。
当然,他不会盲目地在一棵树上吊死。
万一,这老板私下是个心黑的,他就立马去抱本地商人的大腿。
这样一个外来的强龙压过了本地的地头蛇,他不相信地头蛇不想搞死这条强龙。
希望这条强龙内外合一吧。他也怕麻烦。
曾掌柜很客气地把邵云安带到了二楼。
二楼同样摆着几个货架,无论是玉器的成色,还是金银首饰的精致,都比一楼的高出一两个档次不止。
邵云安大致扫了几眼,随曾掌柜进了一间隔间,该是曾掌柜办公的地方。
曾掌柜示意:“请坐。”
邵云安说了句“谢谢”,与曾掌柜之间隔着一张茶桌,从善如流地坐下。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茶水上来了。
邵云安还真有点渴了,又道了谢,他拿起青瓷茶碗,茶盖拨了两下,抿了一口。
这里的茶都是煎茶,在现代社会已经很少有人会喝了,邵云安也是有些接受不能。
润了润嘴唇和喉咙,邵云安放下茶碗,从胸前的布兜子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绒布包。
曾掌柜对他手上的“绒布”包多看了两眼,立刻指引邵云安到另一张长桌前。
邵云安起身过去,曾掌柜拿出一块羊毛皮。
邵云安把绒布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白色的羊毛皮上,曾掌柜的眼神变了。
“这是……”
邵云安没有立刻回答,他把绒布包里的三个玉挂坠依次摆放好,这才说:
“翡翠四季豆挂坠。
四颗豆子,意寓四季平安;三颗豆子,为连中三元,福、禄、寿齐到;两颗豆子则是母子平安。
这翡翠玉比普通的玉硬,色泽也奇特。
这套挂坠是我夫君奇遇得来,若不是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
曾掌柜您看,这套罕见的翡翠玉,罕见的造型,值多少银子?
有多少学子希望自己能中三元,有多少孕妇希望自己能母子平安?
单这两项,就足以引来不少商机。”
翡翠是清朝的时候才从缅甸进入国内的。
在这个世界的大燕国,也同样没有翡翠,都是本土出产的软玉。
颜色以白、青、绿、黄为主,少见墨色、紫色。
大燕国也还没有豆角这种蔬菜,四季豆造型绝对称得上奇特。
邵云安有空间在手,自己又有钱,平时最喜欢的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往空间里存物资。
黄金、白银、玉器等等等等……邵云安在空间里存了许多。
平时他得到的贵重物品,也都习惯性地往空间里放。
有段时间受末日小说荼毒,他还收集了不少各类物资。
要不是时代不允许,把空间里他的收藏卖一卖,他在这里能潇洒生活两辈子,不止。
这“套翡翠四季豆”挂坠是豆种,他有三套。还有冰种、紫罗兰等其他种水的。
都是他在玉器市场淘回来的,其他各种玉器也有不少。
空间里的灵石乳,对普通的玉器还有提升质量的效果。
普通的玉器吸收一段时间灵石乳,就能变成上等的玉器。
邵云安之所以拿一套这个世界没有的翡翠豆种,实在是因为这套挂坠是他的玉器(收藏)里最便宜的。
再者,为了以后的打算,他也是特别拿了一套这里没有的翡翠玉器来出手。
至于金银,邵云安收集的都是金砖、银砖,背后刻着“xx银行”,根本不能见光。
曾掌柜逐一认真查看了一番,又提起腰间的白玉佩玉,试了试这“翡翠”的声音。
他还对着窗外的光,看了看“翡翠”的成色。
过了有半个时辰,曾掌柜才放下挂坠,眼神灼灼地看向邵云安。
“邵公子手上还有这样的翡翠玉吗?”
邵云安苦笑:“我与我夫君都是农家子。若不是我夫君从军的时候有奇遇,也不会有这个。”
曾掌柜的眼里是浓浓的可惜,他伸出五根指头:
“五百两。我买下这套挂坠,还有这四季豆的款型。”
邵云安心里一阵狂喜,面上带着矜持的激动笑容,充满了感谢地说:
“曾掌柜如此诚恳,我也不拿乔,五百两,成交。”
曾掌柜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又有些犹豫:“这确定来路干净吧?”
邵云安点头:“当然。我就是想偷,也没地方偷啊,曾掌柜肯定比我见的世面多。”
这一点曾掌柜相信自己的眼力,这种玉器燕国确实不曾有过。
正因为不曾有过,曾掌柜才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五百两银子,就是对曾掌柜而言都是一笔大数目了,对普通人家来说更是天文数字。
曾掌柜之所以一开口就是五百两的高价,是他有种预感。
这位口称是“农家子”的少年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对方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像个农家子。
这第一次交易,曾掌柜也存了相交之意。
“我需要写一份契书,这种款型你不能再透露给别家。”
“没问题。不过若是从‘蝶妆阁’内部传出去的,那我不能负责。”
“自然。”
曾掌柜起身去找人写契书。他一走,邵云安就大力揉脸。
没想到啊没想到,五百两!
竟然值五百两!
这套挂坠他是两千块买来的!
五百两绝对大值特值!
他以为能卖到一百两就不错了。
狂喜的邵云安当然想不到这种罕见的东西拿去送人,得到的回馈可不是五百两能买来的。
更别说“蝶妆阁”将来以“科举”和“生子”为名头推出的四季豆,能卖出多少银子。
四季豆的款型简单,可以“蝶妆阁”的身家背景,即便是有别家跟风,“蝶妆阁”也能大赚特赚。
说起来,还是邵云安吃亏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