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林小武鬓角的水珠滴到沥泉枪上。
半空的青龙刀虚影晃了晃，关羽半张丹凤眼弯成月牙，比之前更清楚了。
他张嘴说话，声音直接钻进林小武耳朵：“好！这刀意……终于找到主人——小武，记住《青龙刀谱》讲的是‘仁者无敌’！”
林小武手指一颤，沥泉枪在手里转了个花，枪尖在地上划了道弧。
正共鸣的两股热流安静下来，就像俩老兄弟不吵了，乖乖待在他心口。
唐婉握着青龙刀的手直抖，她松开手，刀差点掉水里，又被她赶紧托住。
那枚褪色的翡翠发簪滑到肩前，亮闪闪的。
“婉姐？”林小武蹲下问，“你咋啦？”
“我听见了。”唐婉吸吸鼻子，摸摸刀身，“爷爷说关家刀意是双刃剑，持刃者心有杂念，刀意就会噬主。可刚才那声音，比我听过的祖灵呢喃都清楚，像是说终于等到了。”
突然，系统提示音在林小武耳边炸开，他吓一跳，赶紧去摸胸前的直播设备。
原本蓝光的芯片变成青金色，屏幕弹幕被一道字盖住：“以兵法定乾坤——用外卖箱搭‘守御之阵’。”
“孙武？”林小武喊出声。
他记得解锁传承要热度够，上回直播热度刚过十万，咋突然就……
“你悟性还行。”孙武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东岛神念的暗桩混在黑雾里，正从五个方向包抄你。外卖箱保温层有我留的星纹，按八卦排能破阵。”
林小武一哆嗦，转头看巷口的电动车，外卖箱在抖，最上面印着“佛跳墙”的箱子弹出暗格，里面是刻着八卦的金属片。
唐婉也看见了，跑过去从最下面的箱子里抽出半卷绢帛，就是她爷爷收来的刀谱残页。
这会儿绢帛闪着金光，字清楚得很，“青龙”俩字里还有小龙光纹。
“这是……”林小武凑近闻闻，“你爷爷说这是假的啊？”
“本来是假的。”唐婉摸摸“仁者无敌”四个字，声音发抖，“可现在它发光，和青龙刀抖的节奏一样。”她把绢帛放刀上，刀上的云纹又出来了，青龙虚影的金鳞也闪着光。
孙武又说：“《青龙刀谱》是我和关云长一起研究的，他被困麦城时把刀谱藏起来，只留半卷给后人。现在刀意认主，刀谱显形，正是时候。”
林小武想起昨天送外卖，有个老头塞给他这卷绢帛，说东西该回主人手里，当时他没多想，没想到……
“守御之阵要你俩配合。”孙武催道，“她拿残卷引刀意，你用外卖箱布八卦，暗桩三分钟就到。”
林小武深吸一口气，抱起最上面的箱子，箱子比平时沉，金属片烫得他手疼，他却想起老家耍猴戏，老艺人喊人帮忙，现在他要守护城市了。
唐婉把残卷放青龙刀上，金光顺着刀爬到她手腕，在发簪上凝成一道光。
林小武抱着箱子转身，看见唐婉头发上金光更浓了，这可不是系统特效，是她自己发光。
“婉姐，”他把箱子放乾位，雨水溅起来，“打完仗我请你吃佛跳墙，客户给钱翻倍，咱补补。”
唐婉被逗笑了，手上金光更亮。
残卷上“仁者无敌”四个字飘起来，好像要刻进他俩骨头里。
林小武放好最后一个箱子，系统提示音又响，一段信息冲进他脑袋，有孙武的兵法，关羽的刀意，还有守护的本能。
他看唐婉举着残卷，刀上青龙虚影没了，却在她眼睛里更亮。
沥泉枪枪尖抵住残卷中心，林小武感觉枪魂发烫，刚要用力，系统白光一闪，屏幕跳出血字：
【检测到武神传承融合条件达成——】
林小武手指发抖，枪尖碰到刀谱，两股热流炸开，一股是关羽刀意的火，一股是孙武兵法的水。
“系统，你能不能把话说完！”他嘟囔着，看见唐婉攥紧残卷，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
她发簪跟着刀意抖，金光顺着头发流下来，在地上水洼里映出龙鳞。
“叮——”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小武再睁眼，直播设备蓝光变金色，弹幕刷爆屏幕，系统提示用血色小篆写着：
【检测到《孙子兵法》与《青龙刀谱》终极共鸣——激活“武神契约”】
【代价是...】
“我去！”林小武差点把枪扔地上，盯着省略号，咬牙切齿，“系统你耍我呢？上次解锁岳飞传承要送三百单热汤面，我骑坏两辆电动车；这回又搞出‘代价’！”
“小武！”唐婉拽他衣袖，“看天上！”
林小武抬头，夜空飘起一团黑雾，像个漩涡，中间有金属反光，是川上拓的神念锁残骸，碎片拼成一只独眼机械兽。
“武神之力……原来是上古武道契约！”机械兽里传出川上拓的电子音，“原来华夏的武神传承是靠血契的残次品！”
“残次品？”林小武挑挑眉，握紧沥泉枪，枪尖寒光变长，“你爷爷我送外卖都比你砍人厉害，还残次品？”
唐婉“噗”地笑了，松开残卷，“仁者无敌”四个字变成金蝶，扑向机械兽。
金蝶碰到黑雾，机械兽惨叫，独眼冒火星：“关家刀意！你们怎么可能……”
“刀意认的是人心，不是血脉。”唐婉轻声说，眼睛有点红，“爷爷说关家守刀谱八百年，等的就是能让刀意活过来的人——”她看着林小武，眼里闪着光，“现在，等到了。”
林小武胸口发闷，两股热流缠在一起，从心脏往四肢跑，他举枪，枪尖自动指向残卷。
两物一碰，龙吟响起，青龙刀飞起来和沥泉枪撞上，火花四溅。
“看！”唐婉喊。
林小武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两人中间出现一个半透明太极图，一边是青龙刀意的金光，一边是沥泉枪魂的银光，转个不停。
太极图中间浮出几个淡金色古字，是《孙子兵法》里的“兵者，国之大事”，下一句刚要出来，被机械兽的声音打断。
“够了！”川上拓的电子音带着恨意，“东岛神念覆盖城市百分之七十信号，你们直播热度越高，神念锁越强——”机械兽独眼蓝光一闪，“给我碎！”
黑雾涌来，林小武后颈像被冰针扎，五感都乱了。
他挥枪，却像扎进棉花里。
唐婉的金蝶被黑雾裹住，灭了大半，她差点摔倒，发簪翡翠裂了条缝。
“系统！”林小武大喊，“不是说激活武神契约吗？咋关键时刻掉链子？”
“别急。”孙武的声音响起，“兵法说‘以正合，以奇胜’。你怀里的外卖箱……”
林小武反应过来，冲向电动车，抱起最下面的箱子，金属片上的纹路动起来，在他手背变成一个“阵”字。
“婉姐！”他把箱子塞给唐婉，“用刀谱引刀意，照着金属片画圈！”
唐婉点头，咬破手指，血滴在金属片上，纹路变红。
她举着箱子转圈，金蝶又飞出来，在两人周围画出光罩。
林小武举枪对准机械兽独眼：“岳家枪，沥泉三叠浪！”
枪尖射出三道银芒，第一叠打散黑雾，第二叠刺穿机械兽左翼，第三叠碰到独眼时和太极图共鸣，变成金闪闪的匕首，扎进机械兽核心。
“嗷——！”机械兽惨叫，碎片像下雨一样落下，被太极图阴鱼吃掉。
黑雾退得很快，月光照亮巷口，周围围了一圈人。
“我去！刚才是特效吗？”
“外卖侠牛啊！用外卖箱布阵，太牛了！”
“系统说的‘代价’是啥？不会让小武大半夜送黄泉外卖吧？”
弹幕声从直播设备传出来，林小武才想起还在直播。
他擦擦汗，看唐婉，她发簪碎了，却笑得像孩子：“小武，我看见刀意里的画面了！关羽将军骑赤兔马，在麦城月光下舞刀，他说刀意等了我八百年。”
“那我呢？”林小武故意问，“岳飞会不会夸我枪杆厉害？”
唐婉被逗笑，捡起青龙刀，刀上映出两人影子，林小武眼里有银光，她眼里有金光。
太极图钻进两人眉心，隐隐约约的。
“小友。”孙武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要面对真正的敌人了。东岛神念只是棋子，背后是想篡改武道契约的旧势力。”
林小武后颈又发烫，刚要问，系统提示音又响：
【武神契约激活完成——代价为：宿主每月初一将承受“武心淬炼”之痛，持续三刻】
“就这？”林小武挑挑眉，“我送暴雨单被雷劈都没喊疼，三刻算啥？”
弹幕炸锅：
“系统终于不坑人了！”
“小武体质牛，淬炼之痛当按摩！”
“婉姐刀意和小武枪法合成太极，我磕了！”
唐婉拽拽他衣袖，指着电动车后座，那里多了个油纸包，露出玄铁的光。
林小武刚要碰，系统提示跳出：
【检测到未知物品：玄铁令（上古武神遗迹信物）】
“谁放的？”林小武皱眉，看看巷口，人都散了，只剩路灯昏黄的光。
唐婉碰碰包裹，说：“可能是送刀谱的老头？”
林小武没说话，盯着玄铁令，手上“阵”字又发烫。
夜风吹来，他听见远处有马蹄声，像赤兔马跑，又像千军万马过来。
“先收着。”他把包裹放外卖箱最下面，“等天亮了再看。”
唐婉捡起翡翠碎屑放兜里，笑着说：“说好了，打完仗请我吃佛跳墙。”
“必须的。”林小武拍拍电动车，“走，我知道有家店的佛跳墙用二十年陈皮，热乎着呢。”
两人推着电动车走出巷子，月亮在中天。
林小武直播设备还亮着，弹幕不停刷，他没看。
他看着唐婉头发上的金光，摸摸心口的热流，这是武神契约的温度，也是他当“外卖侠”的责任。
电动车尾灯划出两道红光，林小武骑上车喊：“婉姐，坐好了！”
唐婉笑着坐上去，手搭在他腰上，风吹起她衣角，露出里面的青龙刀，刀上云纹在动，好像活了。
远处高楼顶层，一扇窗亮了，阴影里一只戴手套的手按遥控器，机械音响起：“目标已激活武神契约，启动第二阶段计划...玄铁令，该回家了。”
林小武当然没听见，他哼着跑调的歌，电动车“突突”地往佛跳墙店开。
外卖箱最下面的包裹有点烫，玄铁令上的纹路在黑暗中发光，好像在等什么。
凌晨三点半，林小武起来上厕所，借着月光，他看见外卖箱锁开了，油纸包裹在里面，玄铁令的光透过油纸，在地上投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