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逗留了两日,安排好了琐事,还看了看被各种关照的陆辕。看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在书院老实待着,谢缈很满意。
“三哥,你怎么才来啊,弟弟我苦啊。”陆辕看到陆轩这个亲人,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谁知道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他只要一跨出书院的门,当天晚上就会被暴揍一顿,丢回书院,准确的说,刚来的第一天他就没打算老老实实进书院。当晚就被揍晕了,扔进了书院,之后的每一次挨揍,都是因为他出了书院。
被打了十几次,他这个不灵光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甚至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在书院待了一个月,啥事也没有。但是他一出来,就又被揍了。事实上,每次被揍,身上都被扒干净了,除了里衣啥也没有。
从那以后,他彻底老实了,再没敢出出院。他也给京城写信了,告诉他娘,自己被人给害了,让她赶紧找人把自己接回去。但是没有一封信,能走出金陵。
好容易来个亲人,哪怕是他很不熟悉,害过的三哥,他也是激动地冲上去,想要紧紧地抱住不撒手。
陆轩嫌弃用手中地折扇推开他。
“在书院半年,还没学会规矩吗?文昌书院我住了五年,从未觉得半分辛苦,你连五个月都还没住满呢!”
“阿轩,你对陆辕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他可不是什么读书种子,也就三婶当个真。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四~弟~哈哈哈哈哈哈!”谢缈看着陆辕这个倒霉样子,心情特别好。
“你!”陆辕虽不爱读书,但还是要点脸的。
“你什么你,叫三嫂,还有我啊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谢缈拿过陆轩的折扇狠狠敲在他伸出来的手指上。
“啊!你这个疯婆子,敢打我!”陆辕被敲得一哆嗦,疼得叫出声来。甩了甩手,就上前来要揍谢缈。他长这么大一直顺顺利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惨过。
陆轩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根本不可能让他近谢缈的身。在京城被揍得卧床不起,都没让他长教训,来了金陵少说也挨了十次打,还不长脑子。蠢货!
“三哥,你竟然帮她,我们才是一家人啊!”说陆辕蠢,真是不冤枉他。他竟然有脸跟陆轩谈亲情,说是猪脑子都侮辱了猪,看不清一点形势。
“谁跟你是一家人,都姓陆就是一家人了?你也配?今日你且记住,我的家人只有我的夫人,如果长了张嘴就胡乱攀亲,那这张嘴也可以不长。”陆轩这话直白又冷酷无情,没办法,不这样,他可能听不懂。
“可你是我三哥啊!”陆辕呆愣愣地转不过弯来。
“我是你三哥,但是我们不是家人,如果家人是要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相亲相爱的那种关系,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我们不是一家人。缈缈,我们走吧。”话说完,夫妻俩转身就走了,浪费了小半个时辰,全了这份兄弟情了。
但是五年,少一年都是不行的。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陆辕还在想陆轩的话,他隐约有点明白,又不是太明白。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了,陆轩没有管他死活,他过来没有雪中送炭,只是来看笑话,顺便落井下石。
真的太过分了,就是同族,也不该这样无情,他真的生气了!
……
“京城来信了,看看吧。”去通州的马车上,陆轩递给谢缈一张纸,他的人送来的信比谢遥的早了点,而且来龙去脉都写了。
她看信,又抬眼看陆轩,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成了好几对。想来京城里面,又要好好热闹一番了。她看着,好几个姻缘艰难的人,都成了,属实不容易。陆轩也不白干,虽然是匿名送上的姻缘,但是谢媒礼事成之后,也是要的。
“别的不说,勇毅侯的嫡长子可是身有残缺,命不久矣,嫡次子已经承了世子之位,想来此事做不得假。”谢缈之前就知道陆轩的打算,但是毕竟是他的亲妹妹,真的要嫁给勇毅侯嫡长子吗?
这个小姑娘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触怒了陆轩,让他亲自吩咐下去做成这桩姻缘。
“自然是真的,他最多还能活两年,所以冲喜的人要尽快嫁进去。陆安安是等不到及笄了。”他说得很是随意。
“陆安安回来做了什么?”谢缈干脆直接问出来。
“他说你配不上我,但是祖父让我娶,没人能忤逆,索性你活不长久,日后我自可以娶个可心的。你说现在她怎么会难过,赏荷宴上,勇毅侯夫人看中了她,回府就让勇毅侯找祖父商谈了,两家都很满意,这么婚事多好是不是?”陆轩也没想在谢缈面前表现什么,只不过他不习惯跟谢缈撒谎。
事实如此,索性勇毅侯的嫡长子也活不久,等他死了,她再嫁个可心的就是了。她既然觉得好,那做哥哥的当然要满足她。
京城的宁远侯府,陆安安是真的高兴,觉得自己果然是秀外慧中,要不怎么一场赏荷宴,她还没把人认全,就让勇毅侯夫人给看中了。
知道的人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要嫁过去冲喜,甚至都刻意隐瞒了此事。毕竟勇毅侯可是给了不小的好处的。
勇毅侯府只为了陆安安出身尚可,在西北无拘无束,身体比京城的贵女要好上许多,若能给长子留下一子半女那就太好了。
二房几人回京不久,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知晓。只觉得勇毅侯夫人就是看中了陆安安好,而他们也认为陆安安确实哪哪儿都好,在西北就是众人宠着的。
眼见着陆安安,有了好亲事,乔氏一颗心松了下来。心里想着安安还未及笄,怎么也得等上两年才能成亲。所以亲事定下来当晚,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并把两个子女叫到跟前好好吃了顿饭。
自从陆轩不声不响走了以后,他们心里都不痛快,这是喜事临门,大家都有些开心。好像又回到了西北的时候,一家子骨肉亲密无间。
这时候陆安安多开心,第二天早上她就有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