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星禾在那儿嘚吧嘚,孙伟看着阮星阳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心说,阮家不是说他们家儿子是在部队当大官?合着那大官就是猪倌啊?
当猪倌也无可厚非,关键是,你们家整天吹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阮星阳是军、区、司、令、官呢。
没多久,阮家进澡堂子里洗澡的那一家子出来了,浑身还冒着热气,被腌入味的那股臭还能闻见。
他们这一家子走出来的时候,如大人物驾到一般,走到哪,原本站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人都会自发的分开,让他们这一家人通过。
见他们出来之后,外头站着的那些人都自发的分成两队,进澡堂子里查探情况,想看看被他们一家人洗过澡之后,这澡堂子还能要不。
男女两边都有人进去,只是,进去还不到十秒钟,都一阵风一般冲出来,男女分两边,蹲在那里捂着肚子干哕,“哕,草率了,要少了,澡堂子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剩下的话没人愿意继续说出来,怕更恶心了。
阮星禾和其余大妈大婶们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那些进去查看的人,张大妈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是多着急?急着进去趁热乎闻闻味。”
“厂长,这职工澡堂子还不得大翻新?咱们厂里亏了。”
“就是,不然的话,谁还敢进去,要不您去看看,能受得了不?”
......
缓过神来的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孙伟叽叽喳喳吐槽。
其余人自然为了自己利益也趁机附和,“我也这么认为。”
“我觉得,老李说的有道理。”
“这下,损失的不仅仅是职工的切身利益,而是咱们厂子的利益受到损伤。”
.....
阮星禾看差不多了,凑上来说了一句:“话不能这么说,说到底,这澡堂子大伯和爷奶他们也不是不能用,也不能管人怎么洗不是?有人在洗浴的时候拉了,尿了,也没人管不是,不如,让大伯他们把澡堂子洗刷干净,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总不能让大伯再多出钱和票不是?”
孙伟听了,点点头,“大祥,这件事你怎么说?是去清理干净澡堂子还是自己想办法平息职工们的怒火,你自己看着办,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可是精明的很,阮大祥是厂里采购,若是逼急了他,万一做出贪污受贿,损害厂里利益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阮大祥也不傻,知道孙伟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刚洗漱干净的他,肯定再不想回去收拾,连忙说:“这样,我再出十块钱,厂里安排人清理就行,这钱,就分给干活的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阮大祥话音落,那些厂职工家属,大妈,大婶们踊跃报名不算,竟然还有年轻的小媳妇抢活干。
现在的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资也不过是三块钱,若是一天能挣十块,那可是三天的工资,哪怕是挣五块,三块,那也不少了。
报名的人太多,厂长孙伟没办法,只能抽签决定,最终,选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去清理澡堂子,清理干净,检查过关,一人分两块五。
折腾半宿,这一家子总算能回去了。
走在路上,桑秋叶一直甩脸子,没好气的说:“凭什么咱们家把钱和票都出了,这钱和票,得咱们两家平摊。”
阮大柱闷不吭声,王静芬不乐意了:“大嫂,照你这么说,洗澡的是咱们三家,爸妈和咱们也是分了家的,难道,你这是在划白爸妈,让他们也跟你平摊这钱和票?”
阮铁栓怎么会看不出王静芬这根搅屎棍的意思?这是拉他们俩老的下水,要是真的平摊,那就分成三份,她还能少出点,不然的话,就让他们这俩老的做坏人,让老大家将钱和票都出了。
这王静芬,看上去憨憨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实际上,蔫坏蔫坏的,整天就想着占便宜。
果然,一向小气抠门的阮老太就上套了:“平摊什么?请我们两个老的洗个澡都不行了?”
王静芬连忙附和:“就是啊,大嫂,不就是请爸妈洗个澡,这都要钱要票的,传出去对大哥名声不好。”
桑秋叶气的不行,“王静芬,你别混淆视听,你知道我的意思,孝敬爸妈是咱们两家的事,怎么能让我们一家出?”
王静芬这下不乐意了:“大嫂,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这是为什么弄的这一身?还不是为了你们一家,为了星兰,要不是为了星兰,我们能这样吗?星兰还想不想要......”
阮大祥见走在离他们有三米远,走在路上的阮星禾,没准儿她就在认真的听动静,连忙冷着脸训斥:“行了,都闭嘴吧!多大的事?就这点钱和票,就不用计较了,什么也别说了。”
阮星禾一副听了一半不尽兴的样子,又喊了一句,“你们为了堂姐在粪坑里找什么啊?怎么不说了?赶紧说啊,我等着听呢,说话说一半,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凭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瞒着我一个啊?”见他们不说话,继续说道,“爷,奶,不会是你们家的粪坑里真的如街坊四邻说的那样,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吧?你们要是不说,我可就自己去打听了。”
阮老太瞪了阮星禾一眼,“什么事你都掺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阮星禾就知道,这个老登特别欠登,从小就不待见她这个不是亲生的孙女,一家子都演戏,就她演都懒得演,一直都在使绊子磋磨她。
上辈子,她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使劲儿的讨好这个老虔婆。
后来,她被陆阳欺负之后,也数她闹的最欢,骂的最脏,逼着她滚出阮家,嫁给了陆阳。
每次被陆阳家暴回到家里求救,都是被她冷嘲热讽的,什么出嫁从夫,只要她听话,陆阳怎么可能打她,肯定是她不检点,伺候不好陆阳之类的混账话,不让任何人管她。
当然,这也是因为阮家人都乐的见她被家暴,被磋磨,不想管她。
想到这里,阮星禾就恨的牙痒痒,下定决心,只要有她在阮家的一天,非得给他们家搅和的鸡飞狗跳,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