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划一脸的失落。
可事实的确如此,不管他现在多痴情,现实总归是现实。
而且在这群同学里面,季划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结婚的。
季划一边念叨着焦韫,一边与老婆生孩子,子女竟然高达四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
其他人并非不想结婚,而是被各种石头绊住了。
有人不甘现状,拼命往前冲,无暇顾及婚姻;有人觉得生命里还有比家庭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去追求;而有的人则吃尽了感情的苦头,谈情色变了。
而有的人,因年轻气盛,傲视群雄,与真爱擦肩而过。
等接近不惑之年的那一刻,想结婚,却找不到当初的感觉,索性彻底放弃了。
回头再来一次,人也许会变,会重新审视自己和别人,心态也会发生逆转。
比如焦韫,本来与路麒麟毫无瓜葛,仅仅保持着同学关系,脑海里只有道听途说编织的印象,而这次,让她对路麒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一个人的高傲,源自陌生和误解,但一个人的卑微,却源自崇拜和喜欢。
万家仓的卑微,并非因为他的家境,而是暗恋上了极不相配的人。
哪怕他变成了焦韫,也照旧与自己无话可说。
这种差距就是天堑鸿沟,任凭怎么努力也无法逾越。
下山的时候,柳云溪主动扶着万家仓,这让焦韫顿生疑云。按理,她应该主动靠近季划才对。
她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别的目的?
焦韫走在后面,看他们俩靠的很近,柳云溪似乎在问些什么,而万家仓又似乎显得局促和敷衍。
从地震开始到现在,柳云溪突然变的有些怪异,最大的疑点是她竟然能说出万家明的名字。
要知道,将来的某一天,正是万家明击碎了她的创业梦,害得她倾家荡产,爬上了高塔顶部。
焦韫越来越有理由相信,柳云溪未来的记忆被自己激活了。
回到村子里,万家仓招呼大家先进院子喝茶,而他则带着柳云溪去了隔壁叔叔家。
“我也想一起转转。”焦韫夹着嗓子撒娇。
季划也跟着闹,邱月也要一起去。最后,原班人马一起去了隔壁。
“二叔,家明呢?”万家仓问。
“你的头咋啦?”
“摔住了。”
“难怪你没上学,家明住校呢,周天才回来一趟。那小子也不学好,有机会了你要多教育教育他。”
万家仓点头:“就是想找他问问学校里的情况呢。”
寒暄之后,几个人离开了。柳云溪回了两次头,她看的是那个老实巴交的二叔。
焦韫故意问:“你好像认识万二叔呢?”
柳云溪似是而非:“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返回万家仓的院子,万家粮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茶叶很大片,味道也苦,但喝了几口,倒也品出了一丝清香。
“感觉村子里都是老人啊,年轻人呢?”季划问。
万家仓说:“地少,收入低,都跑外面打工去了。我要是考不上,也只有打工的一条路。”
焦韫笑着问:“要是打工,你肯定不去工厂,而是去建筑工地,对不对?”
季划反问:“你咋知道,建筑工地多累啊。”
“焦韫猜对了。”万家仓回复季划。
柳云溪却不屑一顾:“焦韫哪里是猜啊,她根本就知道。”
季划一脸懵云,望着焦韫不得其解。
邱月却不知道啥时候溜号了,她跑进堂屋,找万家仓的老爷子和哥哥聊的热火朝天,还不时发出脆铃般的笑声。
“那丫头,一定是去探听竹山的情况了,为将来开发搞项目打基础呢。”季划想起焦韫的预测。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的事业方向?”焦韫逗趣。
季划赶紧搬着凳子,往焦韫身边挪。
“子承父业是必须的,但你比上一辈干的更出色,小企业干成了集团,拳头产品也跃升为全国的大牌子,厉害吧?”
季划有点将信将疑:“我老爸就生产调味品,还能干成大集团,那你告诉我,拳头产品高大上不?”
柳云溪捂着嘴笑:“酱油一样可以高大上啊。”
季划不满意:“可是我想做高级皮包,LV的那种。”
“是专门为胶花生产的吧?”柳云溪大笑。
万家仓感叹:“像季划这样的,生下来就叼着金钥匙,我们农村人做梦都不敢想。”
“怎么会呢,将来的你也不差,只是顺便提醒能一点,等你发达了,千万别和季划这样的有钱人合作。”焦韫以戏谑的口吻说。
季划上头了:“不能这样说吧,为啥这么说呢?”
焦韫白了他一眼:“都说资本的胃口是无底线的,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万家仓呵呵一乐,只当笑话:“我哪有那命,哪来的资格和季划谈合作,玩笑这样开,羞死我算了。”
柳云溪纠正:“可能是真的,地震都能预测出来,个人的未来,更是小菜一碟。”
万家仓更是不相信了:“这个玩笑开的更大了吧,焦韫能预测出地震?”
季划立即帮腔:“对啊,准确到哪一天哪一刻,你以为捐赠仪式是巧合吗?这些都是我们筹划的结果。”说完还得意地笑。
万家仓的脸色似乎变得很僵硬:“也就是说,你们几个都提前知道了?”
季划愈加嘚瑟:“当然啦,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要不然,咱们都被盖进报告厅里面了。”
焦韫想阻拦季划已经来不及了,她看到万家仓的脸部突然憋的很红,额头上的青筋爆突。
万家仓的恼怒,自然有他的道理,为啥大家都知道了,而他却一无所知。
空气立即不流动了,大家都想转移话题,却找不到话题。
那边的邱月也出来了,脸色明显不对。
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气冲冲地拉住焦韫:“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返回吧!”
几个人告别了万家的老小,叫醒车内睡觉的司机,坐上车,掉头往市区赶。
焦韫板着脸,抱住双臂,靠在车窗不说话。
季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断的挠头。
邱月终于憋不住,嘟囔道:“这个万家仓怎么能这样呢?为啥要编造弥天大谎骗我们呢?”
焦韫感觉邱月话里有话,急忙问怎么回事。
邱月撅起嘴,怨气很重:“无法原谅的欺骗,可他骗咱们的目的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