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县上做的就是精细。
拿到手后和镇上的外壳很合契,正好,铁匠还想出了一些好的材料来作活塞儿。
打井中的人员名额有两个村长的儿子,这事得给村长说,必须和村长打好关系,他们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大姐,我又算了算,一个井八两,扣除成本,利润几人分。”
“我就不要了,活儿都是你们干的。”韩玉兰真心不想掺和。
杨班头直率地说:“若是别人的话,那技术股都要占五成呢!”
韩玉兰想想也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一个指头,“一成。”
杨班头还想说什么,最后点点头,“行,行,行!”
第二天一早,杨班头便带人和工具到韩玉兰家的后院里开始了试验。
选了一个地方,先挖了一个坑然后倒水,浸得差不多了再挖,再倒水浸,反复了几次,就向下砸铁管,这可是体力活,年轻人轮换往下砸。
等待出水是焦急的,当他们安上东西,往下一压,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出水口,恨不得那水一下窜到自己脸上。遗憾的是,没有水。
试,再试,修改,再试。几次后出水了,勉强算成功了。
大家高兴坏了,再也不用怕掉进井里而心惊胆颤。
几位匠人又研究摸索出了耐磨的材质,出水就多多了。
从此以后,这几个人游走乡里开始做起了压水井的生意。
……
又到了杂货铺来拉货的时候了,强强爹早就拉走了,张绣家却迟迟没来。
韩玉兰有点坐立不安,这是有什么事了吗?
绣儿这闺女是最小的,应该和母亲是最亲的,可那几年没来吧是鉴于家里穷怕婆家不高兴,这最后几次都没来,不能老说忙吧、穷吧?
女婿李宝民是个妈宝男不管正事,但家里不是也买的有仆人吗?不会真的有事吧,连小外孙女也不来了。
这做娘的操不完的心,不管男孩女孩,当娘的啊自生下孩子就要操心他到老。
连着两次没来,韩玉兰坐不住了,她要亲自去看看。
只是就在这一天女婿带着外孙外孙女来了。
外孙还是活泼可爱,女婿还是那种不温不火,但是外孙女就不同了:眼睛是肿着的,左脸上好似有巴掌印子,有股怏怏不乐想瞌睡的样子。
“我的乖乖孙,这是咋了,这么不高兴啊?是不想来外婆家吗?”韩玉兰故意逗她。
“不是的,外婆,我急着来。可是,娘她……”小女孩急着辩解,一看她爹在拿眼瞥她就欲言又止了。
韩玉兰看出了破绽,就托词让他们先装货去,领着两个外孙到了屋里。
“咋回事,给外婆说说,谁打的你?”韩玉兰哄着外孙女说。
小丽听外婆问,“哇”地一声憋不住就哭起来,“娘,她、她不回……家,咳……,我叫她回,她就打……我。”
“不回家,那她去哪里,不是在杂货铺吗?”韩玉兰不解地问。
“不是,她……,她和一个男的、的在……”小丽哽咽着说不出话。
韩玉兰明白了,是女儿出轨了。
从外孙女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她明白:绣儿在铺子里时,有个男人经常去买东西,一来二去两人看对眼了,绣儿就不回家了,最后竟住在了外边。
这糟心的丫头,真丢人!
“你和弟弟先在外婆家住着,我去你家看看,她怎么敢打我的乖乖孙,我去给你报仇。啊?不哭了。”哄好了外孙女就让小翠看着她们,她去找了女婿。
“我都听小丽说了,我去你家看看。”韩玉兰直接就对女婿说道。
“娘,你不要去了,去了事情会更糟糕!”李宝民低着头说,说到最后就成了喃喃自语了。
“走吧,咱们在路上再吃饭吧!”随后坐上了马车,和他们一块上了路。
邻镇镇上酒楼的一个包间里,张绣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吃饭,男子边吃边说笑,那狎笑声不时传到外面,惹得隔间的食客骂声一片:
“吃个饭还堵不住他的嘴,声音多大!”
“一男一女,好像是偷情的,女的都不敢出声,你听听。”
“这样无素质的人,真讨厌!”
男子想站起来怼回去,但张绣却扯着他:“别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过几天咱们离家出走,去到远远的,谁也不认识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幸福日子。”
男子脸上现出惊诧怔忡之色,而后又笑着说:“好,好,都听你的。”
“嗯,到时我把杂货铺偷偷卖掉,我们去过我们的幸福日子去!”张绣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对着男子时不时地偷笑一下。
这顿饭一直吃到客人都走了,他们才下楼。
回到杂货铺,看到娘坐在那儿。
张绣惊讶出声:“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难道整天就忙成这样,回娘家拉货都不回了,铺子也不守了,你干什么去了?”韩玉兰看到她就沉着脸连珠炮似地问。
张绣涨红着脸低声说:“我、我就和客户出去吃个饭,谈点货物的事。”
“真的吗?那孩子给我打成那个样子,也是谈货的事?你就是这样当娘的?动不动就打孩子,知道的会说你是没教养,不知道的说你是恶毒的娘,是我这恶毒的娘传下来的!”韩玉兰气愤地想打她一顿。
这是在杂货铺,公爹也不好意思地说:“亲家,咱回家说吧,这里还得做生意的。”
韩玉兰这才意识到这是公众场合。
回到女儿家,韩玉兰一把拉过张绣到她的屋里,这个屋还是上次来的时候来过,那时的张绣疲惫中透着无奈,怎么没几天就变得如此胆大妄为!
要想解决问题还得找出症结所在。
“怎么回事?说说,怎么会虐待孩子?”韩玉兰既然要想让她说出来,就放低了声音问。
“我不是真心打孩子的,是他们教唆她说我的,骂我的。”张绣生气地辩解道。
“你女婿一切听他爹娘的,他爹娘说东他不往西,叫干啥就干啥。我说买点什么东西都不让我买,生怕我花钱,我看到街上有流行的花衣服,想穿,给他说了几次不同意,更不用说好吃的了。
看着手里卖东西的钱我也不敢买,怕当天的账对不上,到家又受到公婆的啰嗦和斥骂。”
“整天吊着脸子也不跟我说话,你说不爱说话吧,那是对外人,对我也整日吊着脸子,好像对我有多不如意!”
“是,我现在儿女双全,就用他们来拴住我,什么也不能想,哪儿都不能去,为了这个死干、干死,明说是为孩子们干的,其实是伺候他们三人的。”
“我有好多想法都无人与说,我闷在心里就要成神经病了。我看到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我面前嘻笑晏晏,当然心里高兴了,心里一下子就舒畅了,我怎会不抓住?”
说着涕泪泗下,委屈得哽噎难言。
韩玉兰一下子抱住了绣儿:“我的孩子,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怎么不和娘说呢?你要知道,世上最亲的人应该是娘,是娘把你带到世上,娘永远是你的依靠啊!”
“娘,我都快成病症了,突然见到一丝亮光,有了救星,我怎会不追着去呢?”张绣发自内心的给娘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