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坤，你不要再睡了，伏羲马上就死了，我们要好好陪他。”
墨九将头顶的玄岳坤拿到手中用力摇晃着。
“嗯……嗯？”
玄岳坤被晃得晕头转向，极不情愿地睁开一只圆溜溜的眼睛，懒洋洋地扫了一眼伏羲。
“嗯…… 这不还没死嘛。”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 “啪嗒” 一声闭上眼。
“等他还剩一年寿命时再叫我，本龟要冬眠……”
说着，玄岳坤四肢的小短蹼无力地耷拉下来，脑袋往壳里一缩，任凭墨九怎么晃，都不肯再睁眼。
“墨九，我还有十年寿命呢。”
伏羲声音中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温和，丝毫没在乎自己即将死亡。
而身下的夫诸也是抬头叫了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伏羲终于修成正果的喜悦。
一人、一兽、一龟、一熊猫，就这样晃悠悠地行走在广袤的人族部落之间。
即便有夫诸这等能踏水而行、日行万里的珍兽代步，要走遍如今散布在黄河流域的所有人族部落，也得耗费一个月的时间。
夫诸四蹄踏在松软的黄土上，步伐稳健，蹄印落在地上，竟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灵光，将沿途的草地都滋养得愈发青翠。
伏羲坐在神兽背上，目光扫过部落的茅草屋、晾晒的谷物，以及远处搭建的防御木栅栏，眼中满是欣慰，这便是他耗尽心血守护的人族生机。
行至黄河下游的一个部落时，一阵 “叮叮当当” 的金属敲击声突然传入耳中。
这声音不同于草木燃烧的噼啪声，也不同于石器碰撞的沉闷声，清脆而坚韧，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
伏羲微微一怔，抬手示意夫诸停下脚步。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数十名赤裸着上身的族人正围着一座土窑忙碌，窑火熊熊燃烧，通红的火光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温暖的橘色，热浪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部落首领是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汉子，名叫石。
当看到伏羲的身影时，石立刻丢下手中的石锤，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难掩眼底的激动。
“大首领！您可算来了！”
石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难掩兴奋，他伸手将伏羲从夫诸背上扶下。
“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伏羲笑着问道，目光落在那座冒着浓烟的土窑上，眼中满是好奇。
石连忙引着他走向土窑旁，“首领您看，这是我们部落上个月在河边山崖下发现的石中精！”
“石中精？”
伏羲顺着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堆放着一块块青绿色的矿石，矿石表面泛着金属光泽，与寻常石头截然不同。
他蹲下身，伸手触摸矿石，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同时隐隐感知到矿石中蕴含的精纯金属之力。
“这石头…… 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伏羲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心血来潮，仿佛这看似普通的矿石，会为人族带来巨大的改变。
石见伏羲感兴趣，连忙拍了拍手，对着部落里喊了一声：“把东西抬过来！让大首领瞧瞧！”
很快，两名族人抬着一口简陋的石锅走了过来，锅里盛放着数十件崭新的器物，有斧头、长刀，还有磨得锋利的箭头。
这些器物通体呈暗红色，表面虽然还带着捶打的痕迹，造型略显粗糙，却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与石器的灰褐色形成鲜明对比。
“大首领您看！”
石拿起一把铜斧，递到伏羲面前，语气里满是自豪。
“我们试着把石中精敲碎了放进窑里烧，烧软了再用石头反复捶打，竟炼出了这种东西！用它做的斧头，比石斧锋利十倍！砍树的时候，一下就能劈断碗口粗的木头。打猎时，野猪的皮都能轻易砍破，连兽皮甲都挡不住！”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石拿起铜斧，走到不远处的一棵粗木旁。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地发力，朝着树干砍下。
“咔嚓” 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木头应声断裂，切口平整光滑，连一点毛刺都没有。
周围围观的族人立刻欢呼起来，脸上满是骄傲，纷纷举起手中的铜制工具，向伏羲展示这份属于人族的新发现。
伏羲看着那些铜制兵器，又望向忙碌的族人，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触。
“好！好啊！”
伏羲连说了两个好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这东西虽说是从石头里炼出来的精华，但终究不是石头，从今往后，便叫它‘铜’吧！”
族人们纷纷点头，口中念叨着 “铜” 这个名字，觉得既贴切又好记，很快便认可了伏羲的赐名。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片柔和的金光。
一团浓郁的功德祥云缓缓从云层中飘下，一半化作金色的光点，没入石锅中的铜器里，让原本暗红色的铜器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灵光。
另一半则化作暖流，涌入石与参与冶炼的族人体内。
石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渐渐挺直，脸上的皱纹也淡了许多，连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都变得光滑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大首领，这是功德！”
石感受到体内涌动的力量，又看到铜器上的灵光，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曾听部落里的老人说过，只有为人族立下大功劳的人，才会得到天上降下的功德。
“是啊，这是你为人族做出贡献的奖励。”
伏羲拿着手中铜器，露出一丝欣慰笑容。
“你为人族发现了铜矿，又炼出了铜器，让人族的生产力与防御力都迈出了一大步，这份功德，你受之无愧。”
这些年来，他一直鼓励族人学习先民的智慧，勇于发明创造，从神农尝百草、教族人耕种，到仓颉创造文字，再到如今石发现铜矿、冶炼铜器，人族中已有不少部落因推动文明进步而获得功德。
但这一次的铜器，意义却格外非凡，它标志着人族正式进入金属时代，开启了全新的文明。
“石，你回头安排人手，把部落里冶炼好的铜器，还有开采出的铜矿，分一部分送到神农部落去。”
伏羲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灵光。
“我想用这些铜，打造一件能象征人族信仰、守护人族气运的器物。”
石立刻用力点头：“请首领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尽快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