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欢刚开始没懂他那句话里的意思。但很快,房间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少女应声回头,看见门缝下有道人影。
“先生,楼下有客人来了。”
“看吧。”男人松散慵懒的声音传入耳朵,沈稚欢扭头看过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还霸道地圈住她的腰。
黑眸闲懒地低睨着她,预料之中似地说:“就说会有人来。”
“起床了。”
男人揉了把她的后脑勺,直接掀开被子起来。
灼热滚烫的男人体温离开,一股新鲜的空气从窗户钻进被窝里,少女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
沈稚欢从床上直起身来,看见男人裸着上半身走去床尾。
健硕紧实的后背肌肉裸露在空气中,前天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
鞭痕蚯蚓一样蜿蜒攀附后背,看着有些狰狞可怕。
少女睫毛微颤地低下脑袋。那边的周临渊随手捡起昨晚扔在床尾的衬衫穿上。
见她垂着脑袋,还神色愣愣地坐着。
男人以为她刚睡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三两下把扣子系好后,又随手在旁边的衣柜拿了条长裙,朝人家走了过去。
沈稚欢正出神着,下一秒,腰间灼热和紧束感传来,整个人腾空而起。
还没反应过来,她脚就已经踩在拖鞋上。
见他伸手就要解自己领口的扣子,沈稚欢身体小幅度地往旁侧了下。
不自在道:“...我自己可以。”
周临渊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蛋红红的,神色隐约还有点紧绷窘迫。
男人挑眉,把搭在肘窝处的裙子信手往人家脑袋上一盖,声音中透出点漫不经意的暧昧来,“行吧,自己穿。”
视线骤然一黑,沈稚欢将脑袋上的衣服扯下来,扭头瞧了眼,周临渊已经进了旁边的盥洗室。
楼下,客厅内赫然站着两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警官。
而站在左边那个,两杠三星的肩章搭配上那双约莫三十岁左右的脸庞。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四个字——年轻有为。
佣人端了茶上来,放在沙发的茶几上,“警官先生您先坐,我们先生很快就下来了。”
赵警督扫了眼茶几上的茶,朝人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即才坐了下来。
楼梯传来脚步声,佣人先回头瞧了眼,看见周临渊从楼上下来。于是率先喊了句“先生。”
听见这话,赵警督刚准备喝茶的动作一停,应声抬头望去。
男人穿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手臂线条肌肉流畅紧实,刚劲有力的腕上一串佛家十八籽。
往上看,是一张极其俊朗好看的面庞,五官立体深邃,一双锐利凌厉的黑眸,就那么扫人一眼,都觉得压迫感满满。
赵警督看了眼他手里那串十八籽,又看了眼他那张攻击性很强的脸,眉头微微皱起。
这种温和宁静的佛门之物戴在他手上,没有沾染上半点儿佛门的清静修慧,反而被他身上这股凌厉所包裹——
有股莫名的违和感。
就像.....一个至纯至善的人被一头凶残恶劣的狼眈视,渐渐被拆吃入腹。
“赵警督,又见面了。”男人走到他面前,那张好看的脸轻笑着,语气礼貌绅士。
赵警督看着他坐了下来,还自然地从旁边的烟盒抽了支烟。
男人拿过旁边的打火机,似乎是想到了点什么。点烟的动作顿了下,又朝对面看过去,挑眉问了这么一句:“介意吗?”
他这么问着,但那神色丝毫没有表露出如果对方介意,他便不抽的意思来。
赵警督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眼睑微敛,“周先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警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周临渊笑了笑,歪着脑袋点燃了那根烟。随即又把打火机往旁边一扔,唇畔慢条斯理地吹出烟雾来。
“赵警督神通广大,二次尸检这么难的事情都能解决,想要查我在那儿不是很简单吗。”
“说吧,来我这儿有什么公干?”男人拿下嘴边叼着的烟,视线看着对方。
赵警督没说话,看了眼旁边的徒弟。
后者点了下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温力言和许达安配合警方对钱海体内不知名药物做的研究结果。证明诱发钱海心源性猝死的原因是被注射了一种四环素衍生物。”
“这种药物和他体内的细胞抑制剂发生反应,从而抑制合成细胞器活性,引发过敏而导致猝死。”
周临渊手臂往沙发上一搭,姿态闲懒地点了下头,“这个我的助理已经跟我汇报过了。”
“还是赵警督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这边去市局拿报告。”男人这么说话,还上下扫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又抽了口烟,“赵警督不会记性这么差吧。”
“....”赵警督看着对面气定神闲地抽着烟的男人,“政府官员无故死于市野,民众大面积过敏入院,这两件事单拎出来都能让周氏集团或者周家毁于一旦。”
周临渊挑了挑眉,手指轻轻地掸了烟灰,嗓音不咸不淡:“所以呢?”
赵警督拿起桌上的茶,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所以我想知道周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配合警方缉拿幕后黑手。”
说完这话,赵警督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闻言,周临渊抬头看过去。。
视线相对间,男人眼睛微眯地抽了口烟,心里忽而是明白了点什么,眉头很轻地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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