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川也是偶然得知陈霄和秦向晚之间的事情。
那天是陈嘉华的生日,姑姑还特意回来了一趟,在老宅里给他张罗生日宴,把他也喊了过去。
陈霄是个疼侄子的小叔,早早就给侄子准备好了礼物,还亲自回来一趟,陪他过生日。
但就在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接了通电话,说有事处理,就走了。
等一切都结束后,佣人收拾餐桌时,才发现他的手表落在家里忘拿了。
那时温力言喊他去一趟研究所,说是让他帮忙盯下数据,研究所和陈霄的别墅顺路,叶霁川便主动承下送手表的任务。
可谁知,车才刚到陈霄的家,他就看到秦向晚从别墅内出来。
紧接着陈霄也跟着走出来。
两人站在喷泉池旁,纠缠不清地接着吻,最后不知道秦向晚跟他说了什么,后者才爽快地放开。
叶霁川知道自己不该下车。
当场撞见这种暧昧的画面,对于旁观者而言,最礼貌绅士的做法,就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可隐约间,叶霁川看见秦向晚擦了擦眼泪。
他皱了下眉,选择下车。
陈霄说在门口安排了车子送她回家,秦向晚看到前方的车亮着灯,还以为是陈霄安排的。
没什么犹豫地就走了过去。
昏暗的夜色中只见有人站在车边,等走近,看到叶霁川那张温润中又带着复杂的脸时,她也愣住了。
“叶霁川?你怎么在这?”
说着,秦向晚不自觉目光下移,定在他手中的那只手表上。
那是....陈霄的手表。
见她脸色怔愣,眼睛里有隐约的尴尬和难堪,叶霁川就猜到对方应该是知道他看见了全程。
叶霁川偏了偏视线,神情也有点不自在,“你....和陈霄在交往?”
“算是吧。”秦向晚抬头,脸上露出点干涩的笑来,
叶霁川皱眉看她,夜色映出少女泛红的眼眶。
因着姑姑的关系,他小时没少来A市,也听了不少关于陈霄的传言。
风流浪荡,女人不断。
性格也是出了名的狠厉,看上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眼下看着秦向晚这副模样,叶霁川心下微沉,心里也知晓了怎么回事。
见他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秦向晚笑得满不在意,“干嘛这么看着我,和他谈恋爱还是很不错的,出手大方。”
说着,少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你要花吗?我查了下,里面好多个零,比我哥给我存的嫁妆还多。”
“……”
他没说话,秦向晚又讪讪地把卡收了回来,“不花算了。”
沉默了两秒,秦向晚再次开口“……不要把这事告诉欢欢。”
叶霁川偏头看她,眸光沉沉,“既然和陈霄谈恋爱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告诉欢欢?你不是说和她是好朋友吗?”
“你不懂…”秦向晚看着自己的脚尖,低低地说。
秦向晚看了眼缓缓往这边开来的车,又抬头说,“车来了,我要走了。”
叶霁川沉默地看着她往前走的背影
两秒后,秦向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扭头看过来,强调道“不是好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你休想抢我的位置。”
最后一句话里,秦向晚的口吻中带上了点警告意味。
叶霁川:“……”
……
叶霁川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差地告诉她。
沈稚欢听完后,脑海中莫突然想起上次晚晚莫名失踪的事,那会儿她心里太急。
根本没静下心来思考,现在回想起来,她当初去公司求周临渊帮忙找人的时候——
对方眼睛好像顿了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但当时她心里乱成团,根本没细究。
现在回想起来,周临渊那通话分明就是故意加重她心里的焦虑。
他早知道晚晚是被陈霄带走了,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逼她服软。
怪不得连向风哥都找不到人,怪不得晚晚回来后心神恍惚,满脸心事。
原来令她烦乱的不止是单单父亲出轨的真相,还有陈霄对她的强迫。
而她…沈稚欢低头看着掌心里微微洇出的血液,竟然连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她不仅连累了霁川哥哥,也连累了晚晚。
自责和愧疚沉甸甸地砸在心口,沈稚欢胸口急促地起伏,有些呼吸不过来。
见她不停地攥着自己的胸口,叶霁川脸色一变,赶紧放下倒水的杯子,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腕,轻柔却不失强硬地拉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眼,少女双手掌心都被掐出鲜红的血痕。
叶霁川眉头蹙起,没说话,起身去拿创口贴。
他托着那两只白皙细嫩的手,将创口贴轻轻地贴了上去。
看着面前这张温柔清润的脸,沈稚欢喉咙里一阵酸涩哽咽,“对不起霁川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的你。”
她低着头这么说着,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忽然,一只温热的掌抚上她发顶,微微发沉的力道让人心里安定。
“欢欢,你不需要道歉,不再参与抑制剂的研究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抑制剂的后续研究时间投入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老师当时就和我表态,他可能要我延毕帮他。”
“现在我在另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手下做研究,时间也空闲了很多。
“而且我提交了提前毕业申请,估计明年就回m国读博了。”
“不哭了,”叶霁川将旁边倒好的水递到她手边,“你…上次说要离开,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沈稚欢吸了吸鼻子,嗓音哑哑的,“二号那天我听见爷爷和周临渊说,希望他尽快结婚,之后周临渊带我去溪和,我主动提离开的事情,他没答应,而且还发了好大的火。”
闻言,叶霁川神色一顿,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叶霁川问,“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想去m国留学,现在呢?”
“现在也没变。”
话音落,叶霁川眉眼舒缓,脸上携上了点细微的喜悦来。
周临渊从新野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刚进门,就听见厨房里忙忙活活的声音。
扭头看了眼,余光中瞥见餐厅岛台的热菜板上摆得满满当当的。
男人皱了皱眉,走过去。
全部菜都没动过。
厨房中听到响声的吴妈走了出来,擦着手说,“先生回来啦。”
“怎么还这么多菜?”周临渊看过去,“她又没吃饭?”
“欢欢一回来就说不饿,然后回了房间。”吴妈解释道,“八点和九点的时候我去喊了一遍,她还说是不饿,刚刚又上去看了眼,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估计是睡着了。”
周临渊听着,看了眼吴妈湿哒哒的手,又看了岛台上的菜,吩咐道,
“菜先别倒。”
旋即往楼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