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肃严谨的办公室内,深色低调的松木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又急促而小力地被关上。
“老郭,你是不是颠了,主任都不敢签的红头文件,你居然敢带着去周氏,还公然跟周临渊叫板!”同事重重地将那份文件拍在他办公桌上,“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什么叫不想干了,周氏集团这些年在外国搞的垄断你没看见?房地产、基建、商超、芯片,新技术,但凡它能插一脚进去的都能让这个领域其他公司没饭吃,现在还要在医疗领域插只脚,以后要是搞出什么新东西,那不是拿老百姓的命开玩笑吗?”
郭海涛激动地从位置上起身。
“那他都是在外国搞呀,又没在我们自己国家搞,而且周临渊是周上将的儿子,你觉得他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在国内搞这些?”
“那谁知道,他周家的人现在遍布整个体制系统,官官相护的事谁能说得清” 郭海涛冷笑了声,“而且,国外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
同事简直要被他的顽固不化气炸了,周氏集团每年缴纳的税金都能供军工厂造十几艘福特级航母,难道国家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制裁周临渊,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你自己小心点,周临渊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话音刚落,就有人拿着红头文件进来。
“郭海涛,你涉嫌在公务中谋私利,收受贿赂,现将停职查办。”
“呐呐呐,我说什么来着。”同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旋即没眼看走了出去。
郭海涛盯着那份文件,脸色沉到极致。
“你说什么,郭海涛被停职了?”梁清湛猛然从床上起身。
男人的动作惊动了床上浅度睡眠的女人,她立马伸手腻腻地将身体攀附在他身上。
“梁少~”
温香软玉在怀并没缓解梁清湛身上的怒火,反而让他火冒三丈。
“滚开。”他一把将人掀倒在床上,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女人瑟缩了一下,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她赶紧捞起地上的衣服,草草地穿上后逃也似地往门口去。
下一秒,门口被打开,女人撞进了一个灼热宽大的怀里。
“大哥。”
听着身后略显意外惊诧的声音,女人瞳孔紧缩,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梁清昼冷冷地瞥了眼里边衣衫不整的梁清湛,后者脸色微变,赶紧上前,猛地扯了两下她的手,狠斥了两句才让人滚出去。
等人走远,梁清湛才脸色讪讪地凑上来,眼神里满是讨好。
“大哥,你怎么来了?”
梁清昼眉眼狭长锋利,不笑时神情端肃冷严,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立刻让梁清湛后背渗汗。
“哥....”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房间内传来乒铃乓啷的声响。
梁清湛一米八的个子被梁清昼一脚踹到了桌子上,玻璃桌应声碎裂,碎片溅了满地,鲜血从他后背渗了出来。
一声惨叫过后,门口出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梁清昼眸光漠然地掠过地上头破血流的人,口吻依旧不冷不热,“送他出国。”
保镖看了眼地上的二少,额角顿时冒出了层冷汗。
“是。”
...
这几天,沈稚欢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比赛上,每天不是看文献就是在找数据,忙是忙了点,但这种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意外的日子让沈稚欢觉得很充实很安心。
“欢欢,该吃饭了。”
中午十二点,吴妈准时上楼来提醒她。
前两天李易领了个营养师回来给沈稚欢的身体做了全面的评估,并给出了一整套膳食疗养的方案,现在吴妈每天都严格遵循着食谱给她弄吃的。
她体寒,海鲜是最忌讳的,所以平时她最爱吃的菜全都没了。
沈稚欢对食物的欲望本来就没有那么高,眼下看着桌上严格营养配比的饭菜,更是难以下咽。
新野会所。
男人修长干净的指节间夹着一根烟,包厢内晦暗不明的灯光映在男人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过分神秘、危险。
旁边站着一个弯着腰的男人,从脸色上看似乎很是憋屈。
周临渊将烟蒂放在嘴边,手背上虬结粗长的青筋在半暗半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显眼。
“李易。”男人悠闲地吹了一口烟雾,“怎么能让郭副主任站着。”
“对不起先生。”李易低了下头,立马上前来请他坐。
郭海涛摇了摇头,嘴唇干燥得厉害,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周先生,上次是郭某人不懂事,还望周先生能见谅。”
周临渊嗤笑了声,将手里的烟杵灭在烟灰缸里,朝李易伸了下手。
对方立马递过来一只九二式。
看着男人慢条斯理地装弹匣,郭海涛眼睛猛地颤了一下,喉头有些发紧。
直至黑洞洞的枪口冷冷地指着他的脑袋,郭海涛才慌了,“周、周先生,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那多没意思。” 周临渊绅士地笑了下,“我这个人一向对人才很宽容,幸运的是,郭主任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我这人不记仇,你哪只手签的字,就在哪只手上来一枪,这事儿就过去了。”
“放心,我这儿刚好有专门从m国进修回来的取弹专家。”
说着,门口就进来了一个拎着医药箱的男人,恭敬地朝周临渊低了下头。
周临渊将枪放在桌子上,还好心地给他上好了膛。
“请吧,郭主任。”
郭海涛看了眼男人脸上挂着的笑,脖颈上不断渗出冷汗,他弯腰拿起桌上的枪,抖着手对准自己的右手手臂,咬牙闭眼,额角处青筋凸凸作响。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叫声,鲜血立刻溅了满身。
男人看着地板上的红色液体,嫌弃地啧了一声,挥了挥手,门口的医生立马进来。
上车时,周临渊嫌弃地将身上的西装脱下,那件价格高昂的定制外套被他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气是顺了,但身上染上的血腥味让男人莫名烦躁,他点了一支烟,脑海里莫名想起了家里那股淡淡的甜香味,光是想了一下,心里的那股燥意就驱散了不少。
“她这两天怎么样?”
这话问的是谁李易很清楚,他轻车熟路地汇报道,“每天都按时地上下学,并且按照您的吩咐找了个营养师回去,吴妈说稚欢小姐最近胃口好了不少。”
养了这些年还是那么点大,再好胃口能好到哪里去。
周临渊吸了口烟,撂下一句,
“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