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叶雅亲自给她打了通电话,说是感谢她这些日子给陈嘉华辅导功课,已经将报酬尽数打进她卡里。
沈稚欢愣愣地盯着银行App里几乎三倍的报酬,心里也明白了点什么。
她今天没课,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到早餐时间了,再不下去吴妈也会上来喊她。
沈稚欢捏着手机,心里一片焦灼紧张,不断地祈祷他已经去了公司。
直到八点,门口终于被敲响,她无法再逃避。
“欢欢,要下去吃早饭了,先生已经在下面了。”
沈稚欢抿了抿唇,小声地说了句好。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周临渊下意识抬眸,视线相对间,他明显看到她眼睛中的慌乱,旋即又假装看楼梯将视线垂下。
看她装模作样,周临渊不由冷嗤了声。
“小叔叔。”沈稚欢小声地喊了一句。
周临渊敲了敲桌子,“坐过来。”
沈稚欢后背微微一僵,挪着脚步有些不协调地走了过去,准备坐在离他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
“沈稚欢”周临渊气笑了,“你耳朵聋了是吧,没听见我说什么?”
沈稚欢睫毛微颤,转身又坐到他旁边。
她这回吃饭不像以前,以往吃饭她都是吃一口歇两口,嚼累了还会鼓着腮帮子叹气。这会吃得很快,没一会那碗海鲜粥就见了底。
“我、我吃好了。”她说着就起身。
周临渊伸手抓住她手腕。
灼热的温度从手腕传来,少女瞳孔微微一僵。
她回眸看去,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沈稚欢,聊聊昨天晚上的事?”
沈稚欢呼吸加速,脸上挤出一点艰难的笑来,“是我不对小叔叔,您是长辈,骂我罚我都是应该的,我以后不会再撒谎骗您了,我会听您的话乖乖学习。”
听着她一口一个您,周临渊眼神逐渐玩味戏谑,握着她腕骨的大掌从手肘摸到后腰。
“张口闭口都是长辈,你见过那个长辈会这样对小辈?”男人的手逐渐从她的腰抚上后背,指尖轻挑地玩弄着她的耳垂。
沈稚欢捏着拳头,小脸憋得红红的。
周临渊冷笑了声,一把将人拉到腿上坐着。
沈稚欢不受控制地叫出声,但想到吴妈还在厨房里,立马又闭上了嘴。
她两只不大的手撑在他小臂上,着急地想要起身。
周临渊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往前一抬,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光明正大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沈稚欢,你见过会跟小辈接吻的长辈?”他看着她微微惊颤的眼,“别骗自己了。”
“你撒谎的事在我这可以翻篇,至于做家教当然是不可以再去了。”周临渊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哄道,“我知道你聪明,能看得出我的心思。”
“放心,我不会逼你。但你要乖乖的,别再惹我生气,明白吗?”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厨房里轻微的响动让少女心口猛缩,她慌乱又着急地推开他的手,从他腿上下来,然后跑上楼去。
不过这回周临渊没恼,总得给她点适应时间的不是吗?
房间内,门足足上了两道锁,沈稚欢躲在浴室里,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恍惚恐慌的状态,她突然想起那天宴会上秦向风那通话。
“周总养你长大,事事都替你着想,连我爸妈都没替晚晚的婚事谋划过,他对你可真好。”
她十二岁就没了父母,也没有其他的男性长辈,所以一直以为长辈干涉她、阻止她早恋是为了她好。
现在听来,向风哥话中分明饱含深意的,连亲生父母都不会这么严厉的管束,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男性长辈呢?
更加不会。
所以,从一开始他打着为她好的主意,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扭曲的心思。
怪不得宴会上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会那么奇怪,怪不得那三个女生一开口就说她是周临渊的情妇,原来……原来他早就对她起了那种不堪的念头。
沈稚欢坐在浴缸里,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她该怎么办?
她才刚上大学,还没有毕业,也没有经济来源,她该怎么应对?
少女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无边无际的迷茫空洞朝她砸来,几乎将她淹没。
沈稚欢在缩在浴缸里从早上坐到了下午,直到夕阳从浴室的窗射进来,她看见一架飞机划破霞光,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
少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怔怔地盯着那道白色的痕迹。
周氏集团
陈霄着实没想到,他前脚刚提醒完秦向风不要多管闲事,后脚这火就烧到他脑袋上了。
周临渊做事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但凡有一点不合他心意,即便是他老子来说情都没用。
那天要不是李易认出了陈嘉华,叶霁川指不定得缺胳膊断腿的。
这事儿把陈嘉华给吓到了,小孩儿回到老宅就扯着嗓子哭。
陈家就这么一个小辈,他老子都快要气炸了,险些要动用私权来找人晦气。
听说是周临渊干的之后,那老脸憋得铁青铁青的,愣是忍着火把陈霄喊回去,兜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骂完又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从周临渊那拿个交代回来。
“阿渊,你这事做的是不是过分了点,叶霁川好歹是我大嫂的侄子。”
周临渊掀眸扫了他一眼,语调冷漠,“如果不是看在他跟你亲戚一场的份上,你觉得我会让他继续留在A市?”
陈霄抹了把汗,他就说不能管他跟沈稚欢的事。
这事儿最终还是陈霄来着手解决
陈老爷子盯着后院草坪上那架贝尔525逐渐陷入了沉思。
这交代好像……有点重。
陈嘉华看到直升飞机,惊讶得连嘴巴都张大了。
“二叔,这真是周二叔送我的?”
陈霄点了点头,心说不是他送的,但钱是他出的。
瞧着他大孙子这么兴奋,老爷子一脸狐疑地凑过来,“姓周这小子不会有什么诈吧?”
陈霄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了老爷子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以至于后面老爷子在纪委部总疑神疑鬼有人在他的工作使绊子
……
晚上八点,周临渊回来了。
给了她足足一天时间,想什么也应该想通了。
沈稚欢以为他今天不会回来了,洗完澡后有点渴就下来找水喝。
结果迎面就撞见他。
少女瞳孔微颤,下意识地就往楼上走。
“沈稚欢。”男人漫不经心的声调从身身后传来。
沈稚欢脚步一顿。
看她站在楼梯上,一副不敢往上走但又不想回头的模样。
周临渊轻嗤了声,口吻强势:“下来。”
沈稚欢闭了下眼,转身走下去。
她今天没穿睡裙,反而穿了一套明黄色的棉质睡衣,但却严严实实地把身体包住,连脚踝都看不见,一副防人的架势。
她可能不知道,从他的角度看下来,能将某人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就扫了这么一眼,男人眼神倏地就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