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东野学妹一个还不够,竟然又找了一个?你都快变成人渣了!”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陡然传来。
林皓白闻声,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陈怡,亭亭玉立的站在两人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一抹促狭的坏笑,正饶有兴致地瞧着自己。
“不还有师姐你嘛。”林皓白半开玩笑地回应道,试图化解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你敢么?你要是有这胆量,一会你单独对阵斯科罗德。”陈怡微微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模样仿佛在故意逗弄林皓白。
“那我估计会被打成山姆吧。”林皓白苦笑着自嘲道,不自主的将猪头替换成山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山姆被斯科罗德狠狠教训的画面。
陈怡这才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阿廖莎,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对着林皓白问道:“这位是?”
“北国的新生,阿廖莎·亚历克谢耶娃。”林皓白赶忙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礼貌。
陈怡再次将阿廖莎细细打量,只见她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优美的嘴唇。她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连衣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艳而独特的气质。
陈怡嘴角挂着一抹亲切的笑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大三的陈怡,是这位的师姐。”
然而,阿廖莎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回道“你好”,连一丝想要握手的意图都没有,那冰冷的态度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怡的手就那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她一脸不解地望着阿廖莎,眼神中满是疑惑。
林皓白见状,赶忙站出来打圆场,解释道:“他们那边没有握手的习惯。”
陈怡轻轻笑了笑,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弯腰捡起地上林皓白的黑刃,随手扔给了他,说道:“比赛快开始了,跟我去准备准备。”
林皓白点了点头,刚准备跟着陈怡离开,阿廖莎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林皓白的手臂。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柄黑刃,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怎么了?”林皓白满脸疑惑地问道,对于阿廖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
“能让我看一下你的刀么?”阿廖莎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皓白还在犹豫之际,陈怡动作干脆利落地直接拔出黑刃,将利刃直直地放在阿廖莎的面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可以,但绝对不能上手碰。
阿廖莎自然明白陈怡的意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刃,眼睛一眨不眨,上上下下地不断观摩着,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怡见状,迅速收刀,精准地插回林皓白手中的刀鞘里,紧接着问道:“看出来什么了么?”
阿廖莎性格耿直,根本不懂得撒谎的含义,直愣愣地说道:“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有些奇怪,刚刚确认了,这刀上有灵魂寄存。”
“灵魂?”林皓白满脸疑惑,不禁出声重复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黑刃在自己手中许久,竟藏着这般秘密。
而陈怡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说下去。”
阿廖莎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就知道这么多,再无其他信息可以提供。
陈怡也不再继续追问,转身快步走开,那背影带着几分深思。林皓白没来得及多想,见师姐已经离开,便匆匆忙忙地将手中的学生证塞给了阿廖莎,快速地说道:“我卡上有些钱和我的联系方式,你先拿着,比赛完我再找你。”
阿廖莎轻轻点了点头,小心地收起了学生证,目送着林皓白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随后,她再度缓缓坐在草地上,双腿随意地伸展着,抬头静静地望着那片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你觉着我很好骗吗?”走着走着,陈怡突然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林皓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这一届的新生名单里,根本没有阿廖莎·亚历克谢耶娃这个名字,而且新生中参加尖端对抗赛的就那么几个,你觉着我认不出么?”
谎言被瞬间戳穿,林皓白有些无奈,只能苦笑着解释道:“对方是散人参赛,在对抗赛中被学院看中才录取的。”
“原来如此,你去找顾宁了吧。”陈怡仿佛拥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瞬间就洞悉了一切,接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是真下血本,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顾宁是一个好老师,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人,懂我意思么?”
林皓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心中另一个疑惑问了出来:“刚刚她说这把刀中有灵魂寄存,是什么意思?”
陈怡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一个武器被打造出来时,第一任主人便会把灵力注入其中,便被称作灵刃。灵刃可以更换主人,但不能更换第一任主人的灵力,否则灵刃就会崩碎。
但这股灵力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减弱,除非加入灵魂作为食物,对这股灵力进行喂养,这就是灵魂寄存的大致意思。”
林皓白听完,愣了愣神,发现陈怡说的和那位轻柠所言大多一致,于是再度追问道:“如果,这柄武器碰到受到第一任主人的直系血脉的血液时,是否会产生颤鸣?”
陈怡并没有否认,而是神色认真地解释道:“会的,但最好不要这样做,会减少刀刃的使用寿命。”
林皓白猛地顿住了脚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一瞬。自那次见过那神秘的三人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就如同附骨之蛆,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些日子里,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直到此刻,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恍然大悟——他们三人所做的一切,都缺失了最为关键的东西,那便是行事的理由。
仔细想想,若没有充足的理由,谁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平白无故地潜入这高手如云的尖端对抗赛呢?又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地对濒死的自己伸出援手,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果说,自己才是他们这一系列行动的最终目标,那么所有看似离奇的事情,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表面上,他们不仅给自己讲述了那些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还帮自己改善了原本毫无逆转可能的身体状况。这样的好处,换做是山姆,估计当场就会跪地在认他们作干爹。
可问题是,自己一介平凡少年,他们究竟能从自己身上谋取到什么好处呢?这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林皓白的心头,让他怎么也看不清其中的真相。
“喂?喂!”陈怡呼喊声骤然响起,双手紧紧地抓住林皓白的肩膀,用力地不断摇晃着,试图将他从游离的思绪中拉回来。
然而,此时的林皓白,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身体也变得麻木僵硬,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什么都听不到。唯有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如同尖锐的钢针,直直地刺进他的耳中。
“废物,怪不得一直是这副德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肠道,究竟是病还是怂,裤兜里的臭味隔上百公里都散不去。”这嘲讽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抽在林皓白的脸上,震得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刹那间,他猛地从混沌不清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只见陈怡正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仿佛时间并未流逝太久,一切都还停留在刚才。
“师姐。”林皓白缓缓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
陈怡见林皓白终于回过神来,神色稍缓,轻声说道:“我在。”
“我害怕”林皓白的声音小得几乎难以捕捉,却饱含着深深的恐惧。
陈怡嘴角微微上扬,无声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说过我罩着你,就绝不会食言。若是你扛不住,师姐给你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