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迷离在梦中的墨菲斯托被敲门声唤醒,翻身来爬起,谁知道初次张嘴却发不了话,又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是难受至极。
又似乎是睡着时,手臂压在眼睛上,现在视野竟然还有些模糊,看向房门处,是一抹蓝色……
“好的,辛苦你了,同志。”
那是侧着身,将手枪背在身后的矢车菊,那抹蓝色一晃,“咔吧”将门合上。
“有什么消息吗?”幸好耳朵没有问题,墨菲斯托很难相信他居然会睡地如此像头猪。
“噢!我们的呼噜使者睡醒啦?”
“呃?我,我……”墨菲斯托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睡觉时一直在打呼噜,怪不得连喉咙都是干扯着的。
矢车菊笑盈盈着,一步步走近,到身旁了,墨菲斯托才勉强看清那面容上皱起的几分怒意。
“啊?你!”
“鼾声比老虎都大,下次可以用胶带把嘴粘住。”
半蹲下身子,食指拇指捏住墨菲斯托的耳朵,嗯,珍惜现在还迷糊地有些可爱的他吧。
“嗷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汤姆老师同款炸毛动作)
当然,一般而言,炸毛对于人只是情绪极端化的一类比喻,虽说有怒发冲冠的典故在先,却也是少数。
而作为神秘学载体的事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尤提姆”形态,也就是内心本性对身体呈现的改变,比如变成一个物件,一杯茶,一个球;又或者变成一个动物,一头羊,一条蛇……
“好啦好啦,墨菲斯托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们从床底出来好不好?”
也有特例,比如说现在挤满床底的毛绒生物,一对眼里又交叠一对眸子,黄啄赤羽,五糯彩尾,身形似鸡,却鸣声如凤,赫然是东方某神秘大国的神话生物——重明鸟。
“没脸见人啦,耳朵红成这样!”
其实哪是耳朵红,完全是自己控制不住尤提姆形态的转换,从初学到现在也是如此,丑死人的。(*′I`*)
以至于每次被惊吓亦或是刺激过度,就会不住化成高大的重明鸟……然后缩进角落。
更别说,更别说是在矢车菊面前,这个坏女人能笑话自己一辈子。
“出来先吧,床底多脏呀,尤提姆形态可不是单独的躯体,出来衣服脏了你可得自己洗哟。”
趴在床边,倒吊着脑袋看床底缩成一团的红毛团子,说实话,要不是她能听得懂这鸟在叫唤啥,不然矢车菊天天吓唬墨菲斯托来rua毛。
什么,你问为什么能听得懂鸟语?别问,问就是这家伙嚎的频率是他俩间自制的翻译码,矢车菊也是不止一次想把自己那自动解码的本能给遗忘掉了。
“哎e=(′o`*)))”
无奈,之间白光一闪,一只灰白绒毛,又佩戴与矢车菊形影不离的毛巾的耳廓狐显现在床上。
其实这种狐狸的名字是“耳郭”狐,“耳”与“郭”是组合一起的,念“yuo”一声,但是大陆的电子字库没有,反倒只有台湾的电子字库有,久而久之,大多人都更愿称其为“耳廓狐”。
大绒毛耳朵的矢车菊小狐狸身形灵巧,悠然一跃,就从床上稳步落地,又扁下耳朵,俯下身来,摸一把床底的地板……好吧,被这只蠢鸟蹭地个干干净净。
“来看夕阳吗?”
一对明眸瞬间睁圆,眼珠子里倒映着那比自己身躯要小十几倍的耳廓狐,满是不可置信。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你的尤提姆是大耳朵狐狸嘛!”
身形一动,藏在翅膀里的啄叼起那蓝色围巾,忽的一下,从床底蹿出,也是稳稳落地……还有满屋飘洒的灰尘。
两团白光闪动,一鸟一狐狸皆变回人形,只是矢车菊还被提在手上。
“放我下来。”
“双脚离地了,灰尘就上不去了,嗷呜!”
一个爆栗打醒还有些许起床气的墨菲斯托,后者吃痛,忙放下矢车菊,再揉起自己鼓包的后脑勺来。
“你什么时候能戒掉这种颠颠的起床气。”挥手拍开毯子上的灰尘,愤愤坐下,话语里外都是恨铁不成钢。
都这样说了,那墨菲斯托肯定要狡辩一下,遍挥挥手让屋内升起一阵风,吹起又聚起灰尘,干净了,才坐下说话。
“这是童心未泯,况且我又控制不了。”
“多大年纪就童心未泯?我看你是阿摸公去急诊室——挂科少了。”
矢车菊学着墨菲斯托家乡方言的腔调,倒真的把对方呛得不沉默不语来。
虽然事实是墨菲斯托在“温室”的培训期没少挂科,但唯独“尤提姆”这一科占了半数,属实是给这个兔崽子混出阴影了。
那都是学分来补考的啊……呜呜呜x﹏x。
墨菲斯托脱下外套,只觉得有些热了,又靠在床边上,欣赏由落日余晖染黄的海岸线。
矢车菊则坐立在前,同样有些许出神。之前的旅程都在路上,又或者是市井里,难得有这么一张夕阳沙滩的动态壁纸。
只单单可惜,现在不是十九世纪末的迈阿密,那时候的海滨大道才是真正的完全体,豪车美女,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于他们这种善于观测的秘密警察来说,更是一种五颜六色的景象。
不过他们脱离了本职工作多久来着?
“说好的夕阳呢?”不过墨菲斯托显然不想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你怎么对夕阳和黎明这么执着,唔姆。”才掰开一块杏仁糖糖衣的矢车菊假作不满。
再看天色,其实学过地理的都知道,迈阿密在弗洛里达州东南部,海岸线是在东部沿海分布的,哪能看到什么落日夕阳,连火烧云都看不着,撑死了就是那一剩余的黄昏。
“小时候唯一一次去爬山,只是去的太早,鸡都没叫,就在山顶睡着了,等被我妈叫醒的时候,只能在他们拍的照片里看黎明了。”
又陷入沉默,只是矢车菊侧脸鼓起的肉肉已经暴露了她,看来墨菲斯托的损色是一脉相承的哇。不自觉地晃晃脚,也一同靠在床边。
嗯~葛优躺真舒服。
阳光懒洋洋的,可就是这样它也能钻进背着夕阳的玻璃窗里,将一切都印地昏黄。
而此时靠在床边的两人倒像是另一幅风景,听着鸟鸣,看着浪花,突然想起还有音响,便一同随着音乐做小动作。
却只有矢车菊不知道,更靠门的墨菲斯托床上摆着一部摄像机,正录着她那摇摆地灰蒙秀发。
墨菲斯托常常问有没有整发型的打算,为此还下一番功夫,甚至特地留了一年长发来练习。不过矢车菊说懒,就跟墨菲斯托一样的懒,呼呼,好悬没给对方气到从此当女士去嘞。
你还别说,当时的墨菲斯托真切有一番风味。
思考着这些琐事,便携着笑颜,侧着头,腊月三十那烟火霜雪般的发帘垂动,摇曳,在镜头里的一瞬间,显露出那肉眼可捕捉,脑子可记忆的微笑。
温润如玉。
后来,这也成为了墨菲斯托常对电脑壁纸发呆的原因。
而黄昏的染色,倒使得这张壁纸像是泛黄的老照片……不过,看看记录,1920年,也确实有了这般意味。
“对了,任务是什么?”
满地的垃圾,嗯,是两人吃剩的零食。
也是吃饱喝足了,墨菲斯托才想起来还有任务这回事。
“很重要吗?”
矢车菊还在嚼着嘴里的鱿鱼丝,回答的声音懒洋洋,甚至于都懒得睁开眼睛,似要再睡一觉。
嗯~这玩意儿真的好吃。
“……”
墨菲斯托没说话,只想让沉浸在吃吃吃里的矢车菊回过神来……咱的工资跟绩效挂钩来着。
“噢,我想起来了!”
矢车菊咽下鱿鱼丝后才将将反应过来,赶忙掏出笔记本。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今晚要前往‘五分之一’赌场,为我们的同事……”
“后面呢?”
墨菲斯托愣住,哪有话只讲一半的道理。更何况这地方他还听说过,相当于提前得知情报了哈。
“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