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的囚室内,背向而坐的乌断白兀自闭目养神,手中摩挲着一粒上下有孔的黑色石珠,上面刻着一个‘舒’字。
“乌郎君听到那修士自报家门,难道不觉得耳熟吗?”
踩着鸟头的杜古柳望着乌断白的背影,饶有兴致地开口。
“姜氏水神一脉...若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和你们相思宗关系匪浅吗?”
乌断白睁眼回道:“杜魔使倒是消息灵通,连我出身相思宗都知道。”
杜古柳忍不住一笑,“看来乌郎君真是在这塔里关太久了,你失踪后,你那个大师姐苏于菟恨不得把寻妖启示贴遍三洲,不过本使倒也佩服她的毅力。要不是你刻意隐瞒行踪,不想被找到,估计现在你早就不在此处了。”
乌断白眼神漠然,冷道:“何须她多事。”
“是极,是极,我看相思宗其他人倒是不闻不问,尤其是你的师尊宁九思,和我们魔尊关系那么好,也没过问你的事。”
乌断白把珠子捏回手心,不耐道:“和你无关的事最好别管。”
“乌郎君别气,本使只是想说,姜氏遗脉最后一人不是已经死在相思宗了吗?如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我没义务满足你的好奇心。”
“好,这个你不想回答,那我再说一个。之前深渊上三域被人大闹一番,差点斩草除根,你猜猜是谁的手笔?正是一个剑修加鸟妖还有那个修士。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魔尊没有插手这件事吗?因为有一个人求了她。”
话说,海外仙山蓬莱有一个小重山,悬于空中,终日烟云缭绕仙气袅袅。山的中央有一是隐世的医家门派,此日天朗气清,门派大师姐白苓正按惯例查看门派收治的患者,她移步来到一座万花琉璃所制的九层玲珑塔内。这塔十分奇特,这是来自尘世瓷的世家小姐李釉修养之地,她一年前无端陷入沉睡,家中父母多方求治无法,只好烧香求了自家早入仙门的老祖宗李清。这可不是位一般人物,李清若论辈分,算是李釉的祖爷爷。这李清少年时便惊才绝艳,素有仙缘,年过十四岁便被当时最顶尖的仙门看中,被师尊收作首席弟子,于是从此进入蓬莱,断了尘缘,如今已是——师祖,为人嘛,虽为治病救人的医者个性却清冷异常,人情事务一概不理,只爱与医药典籍、药草丹丸打交道。要说这家中后辈之事他本是不管的,毕竟入仙门便是了尘缘,只是命运如此,没想到那李釉非俗世寻常病症,而是缺失了神魂,这可是奇症。此间门派虽擅医道,但身体易治,神魂难补。所以李釉也算一种另类的有仙缘,加上又对师祖李清的医道研究有利,便把她送来小重山修养,而这玲珑塔是当年李清救助真人后所得之物,塔不但美丽异常,更稀罕的是这塔内的一盏灯,所发气息可定神镇魂,正好合李釉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