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周,应欲语走在学校里,时刻都能感受到周围老师们的打量目光。
她忍了好久,遇到真的有勇气上来问她和梁至嵘是什么关系的,她就生气地回答:“我是他奶!”
明明一天到晚活得像是孙子一样年轻。
吃不上老师这碗饭,还能去当童模。
直到,有个高一组的年轻老师直接找到应欲语的办公室,坦诚道:“我知道你和梁理事长一定是认识的关系,请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吧。”
“我喜欢他,我想追他。”
一旁,严曦竖起手里的教案本,躲在后面偷笑着。
应欲语黑着脸回答道:“对不起,我不认识。”
她看着年轻老师离开的身影,心里一肚子火气。
难道看不出那个男人已经结婚,是有老婆的人了吗!
趁着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在,严曦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瓶酸奶,贴在应欲语的脸颊上,她问道:“你跟你老公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啊?”
都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应欲语约她出去玩。
是一点儿都不想回家。
“没什么......就是他不理我。”应欲语随口搪塞着,不想细说。
但她没有撒谎。
那个晚上过后,梁至嵘真的没有联系她,二人甚至连面也没有见上一回。
跟分居了似的。
或许,这就是那个男人所希望的吧......
然而这个解释根本就敷衍不了严曦。
严曦继续追问道:“在他不理你之前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好办公室里没有监控。
应欲语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
“什么?!”严曦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平常看上去斯文稳重、无论是温柔还是教养都顶天了的男人,私下和老婆相处时,那么狠?
她不敢相信应欲语当时该有多么害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去他奶奶的婚内义务。”
“就算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只要妻子不愿意,丈夫强行的话,也是犯法的!语语,不然你报警吧,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应欲语老实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她能说......她当时其实被吻爽了吗?
事后回想一下,湿了的地方好像不止是眼睛里面。
都怪梁至嵘新婚夜的那个时候......都把她给弄成什么样了!
应欲语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烦躁与龌龊,她气急败坏道:“希望梁至嵘能直接死掉,然后我继承他的遗产去周游世界!”
例行开早会时,教导主任宣布梁至嵘今天会来参观学校新建的图书馆。
应欲语在笔记本上画着黑圈圈,翻了很大一个白眼。
这男人真的没事可干了吗?
学校建个图书馆他也要来看,肯定是脑子里太空了。
“应老师!应老师!”
身边的人突然戳了戳应欲语,提醒她道:“主任正在点你的名呢。”
应欲语一抬起头,和教导主任射出火光的眼睛对视,她稍微坐直了些身体。
教导主任说道:“校长出差不在,这次的带头迎接工作就由应老师来负责吧,正好梁理事长对你印象也深,你给我好好做准备!”
“还有,你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重?”
——黑眼圈,重?!
早会一结束,应欲语直奔卫生间。
镜子里,她皮肤白皙没有血色,眼眶下面的乌青真的很严重。
应欲语立刻开始用遮瑕在自己的眼睛下面涂抹。
她这个人真是完蛋了,沾染上了有钱人的毛病。
公寓卧室里那几千块钱的床垫让她的腰痛到每天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觉。
教导主任很早就在工作群里@了应欲语,说是理事长的车快要到了,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去校门口迎接。
应欲语涂了一下口红,唇色明媚张扬。
她美美地上了学校天台,一边晒着暖烘烘的阳光,一边手写翻译着手里的书。
才不管教导主任因为找不到她有多生气。
再说了,梁至嵘是皇帝吗?还要人专门迎接。
——她才是那个皇帝。
两节课的时间转瞬即逝。
应欲语坐累了,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后,觉得梁至嵘差不多已经离开了,便准备回去。
她一到办公室,严曦一脸焦急地将她拉到了一边,问道:“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应欲语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以为是教导主任太生气,要全校追杀她。
“先不管这些了。”严曦脸色有些苍白,严肃说道:“你老公在来学校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严曦还没说完人无大碍几个字,面前刮起了一阵疾风。
应欲语早已经消失得没有踪影。
她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喉咙发紧。整个人不停发颤着,不仅觉得冷,还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
如果......如果梁至嵘死了怎么办?
都是她害的。
是她因为生气而口不择言。
出租车司机感受到了应欲语的急切,特意走了条可以节省五分钟的捷径,他停下车,收车费的时候才看到——乘客竟然哭了。
应欲语问了护士后,直奔vip病房。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心里一直默默祈祷着梁至嵘不会有事。
然而,当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时,看到病床上已经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每当电视剧里这么演时——都是有人死了。
应欲语愣了一下,指甲深深地掐入进掌心。
她走到病床边时,双腿发软无力,几乎是“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啦啦地向外冒,哭着喊道:“老公......呜呜呜......”
“是我不好,竟然诅咒你死,还说要继承你的遗产......呜呜呜......我真的太坏了,你不会变成鬼来报复我吧?”
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停下原本准备走进去的步伐。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跪在他病床边嚎啕大哭的女人的背影。
想继承他的遗产?
那现在哭成这样,是在忏悔,还是喜极而泣呢。
梁至嵘没有开口,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应欲语哭得已经快有些断气。
还有那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已经开始发红了。
“你......”梁至嵘出声,想上前把应欲语给拉起来。
告诉她再这样继续大哭下去,别人可能真的要以为她是老公去世了。
下一秒,应欲语抬起头,哭着打了个嗝,声音委屈地喊:“老公......你还这么年轻......你回国后,我们都还没有做过一次啊!”
——死了真的,天妒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