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烟哑然失笑,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想来以沃尔顿家族的手段,想要隐藏一个人,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教父的信息又重新弹出:不是沃尔顿的手笔,呵,你们华国还真是能人辈出。
沈辞烟看着这段信息,难得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看样子,不是政党那边干的了。
是华国内部的势力,自己干的?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沈辞烟只能想到沈萧泽这个妖孽。
想不到在华国境内,除了叶淮之外,还有与他实力相当之人,所以究竟是谁呢?
这盘棋,真是越来越诡谲难测了。
不过想来,若不是政党那边干的,这就说明暗处那人也并非与他们是牢不可靠的合作关系,同样是各自为营,暗怀鬼胎。
对方未必是真想与m国政党联手,应该只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计。
亦或者,再疯狂点。
能让教父这么说的,对方的实力也许远不止如此。
不是m国政党要与那人双双联手,也可能是政党那边没的选,只能和暗处那人合作联手,不然很难保证他们在华国境内的势力和暗网。
可不管哪一种,这都说明了对方绝对不是个简单好拿捏的角色。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暗中那人有些不弱于沈萧泽的心智和能力。
又是个狠角色。
啧,沈辞烟捋通所有的关系后,只觉得头疼不已。
看来想要揪出对方的马脚,并非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但对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落落,她就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她头一次懊恼自己的能力为何如此弱小不堪,如今却只能死守无能为力,若她实力在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让落落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沈辞烟合上电脑,看向床上还在熟睡中的少女,漂亮冷眼的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心疼与愁绪。
她不禁想到沈萧泽,若是把自己已知的信息告诉他,他会不会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不行。
沈辞烟用力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这个时候告诉他,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有极大可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按照沈萧泽的那个脑子,暗处之人的信息猜没猜出来不知道,但是她的信息,绝对会被扒的一干二净。
思绪踌躇间,沈辞烟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然后抿着唇角,挨着睡梦中的少女躺下,伸手就将人圈在了怀里。
将脸深深埋在少女颈侧,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温度和美好,嗅闻着她的芬芳与热切,一切又是那么惹人怜爱并眷恋。
不想过多思考未来是否破败疮痍,她只想好好享受此时此刻的安稳幸福。
好想…好想……让时间就此定格。
沈辞烟就着半搂半抱的姿势环着少女,也渐渐睡了过去。
屋内檀香袅袅,一室温馨。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要去炸学校~”
沈知落听到闹铃,本能的伸手去寻摸声音来源。
挣扎着动了动,感觉有点勒得慌。
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一人紧紧抱着。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动作,那人还下意识的把她又搂紧了两分。
沈知落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她的闹铃还在尽职尽责的响着,动动手指将其按掉,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20分。
这一觉睡得,她现在还有些脑袋发闷。
时间还早,沈知落又放心的跌回床上,安心闭上了眼睛。
再眯一会。
五分钟后,沈知落艰难的从温暖舒适的被窝中爬了起来。
辞烟姐是隔着被子一起抱着她睡的。
所以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空调带来的凉意,睡得十分舒坦。
沈知落伸手摸了摸沈辞烟的脸蛋,又往下摸了摸脖子锁骨,果然一片冰冰凉凉,仿佛一点温度都没有,冷的吓人。
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将自己身上的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刚要收回手,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沈辞烟笔直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轻轻颤动着。
“别闹……好困……”
女生沙沙哑哑的嗓音带着欲和软,咬字也是模模糊糊,粘粘黏黏的。
沈知落哄小孩儿似的,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还不肯松手,干脆凑着她躺了下来,柔软道:“不闹不闹,再睡一会儿~”
手也一直轻柔的拍扶着。
好一会,沈辞烟才逐渐松开握着她的力道。
沈知落这才抽身离开,穿上拖鞋,蹑手蹑脚的去洗漱了。
在浴室门被关上的刹那,沈辞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中清明如水,哪里有半分刚睡醒时的迷糊和茫然。
只是这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伸手拢住少女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与馨香,闷头深深吸了一下,似是要把感觉刻进身体里。
等沈知落洗漱完出来,就看到辞烟姐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闭眼假寐。
“你醒啦?”
她主动压低声音询问道。
沈辞烟低低的嗯了一声,神色恹恹。
沈知落站在衣柜前,有些苦恼自己要穿哪一件。
她的衣服都是专门找合心意的设计师私定的,每一件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和款式,真的很难抉择耶。
“哎~真是甜蜜的负担~”
沈知落悠悠然感叹着,真希望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有和她同样的苦恼。
“怎么了?”
沈辞烟听到她的叹息,睁眼问道。
“在考虑穿什么。”
沈知落看着满衣柜的衣服,若有所思。
沈辞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呈全包围的姿势将人笼罩在身前,一手扶住了衣柜的推拉门。
偏头看去,一水的各式小裙子。
千金风,公主风,洛丽塔,或仙气飘飘,或灵动可爱的小裙子,甚至还有几套汉服。
都不重样。
沈辞烟也有些选择困难,落宝穿什么都好看。
便随手挑了一件淡紫色的抹胸汉服,十分精贵华丽,有些手工刺绣的图案,看上去十分重工。
沈知落欢欢喜喜的去换衣服了。
不到半刻钟,少女就穿着新衣服跑了出来。
只不过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瞧右瞧,还是有些不满意。
小梅姐姐不在,都没人给她做造型了。
沈知落摸摸自己的脸蛋,嗯,她说不出什么昧良心的话,她这张脸蛋就是很美,她也知道自己很美,天生丽质,即使不化妆,皮肤状态也依旧精致细腻。
就是这披头散发的,有点太影响她此刻完美的形象了。
苦恼的走出浴室,沈知落双手扒在门缝上,探头探脑的耷拉着眉眼,闷闷不乐:“辞烟姐你会编头发吗?”
这就触及到了某人的知识盲区了。
沈辞烟:“……”
她只会拧断别人的头。
都是跟头沾边的,算不算?
她十分诚实道:“不会。”
“但是,可以学。”
沈知落捧着一箱子自己的小饰品,半信半疑的给她找出一个复古发髻的跟编教程。
沈辞烟看的认真,并信心满满。
看起来比组装枪支弹药的简单。
十分钟后……
沈知落顶着一脑袋鸡窝头,挂着要掉不掉的泪花子,直接被自己现在的样子丑哭了。
她从没想过,人生滑铁卢来的如此之快,她以后再也不找辞烟姐编头发了呜呜呜。
然后就找到了正在补水的沈萧泽。
小嘴一瘪,就委屈道:“二哥。”
她身后还跟着一脸歉意,但不多的沈辞烟。
这也不能全怪她啊,落宝的头发太丝滑了,根本挽不住。
沈萧泽:“……”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亲妹妹就是上天派过来给他添堵的吧?
“过来。”
沈萧泽面无表情的看向沈知落。
只不过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和心累。
少女怀里抱着小镜子,一边看一边委屈一边又老实乖巧的走到自家二哥面前坐下。
甚至还贴心的给他从一盒子发饰中抽出了梳子。
沈萧泽接过梳子,修长的手指两三下就解开了凌乱不堪的长发。
将上面别的歪七扭八的发饰卸下来,然后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沈辞烟身上。
你自己惹得问题,最后还要他来解决。
沈辞烟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然后走到一旁,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沈萧泽给沈知落编头发。
沈萧泽不愧是沈萧泽。
即使不用教程视频,也能轻松编出好看而精美的发髻。
沈知落一边照镜子一边欣赏自己发型。
然后冲着自己心灵手巧的二哥时不时回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可算把这祖宗哄开心了。
编好头发,沈知落用完就丢,十分臭美的拍照片去了。
等下午人齐,叶淮领路,带几人看了林间的小鹿和其他的野生小动物。
有颜色斑斓羽毛瑰丽的山鸡,扑棱翅膀低空飞行时,确实有几分姿色。
沈知落妹仗哥势,成功拔下了山鸡的几根漂亮羽毛。
抓了鸡,几人又去捉了兔。
许是天敌稀少的原因,这里的兔子长得个个油光水滑,又大又肥。
沈辞烟捉了一只,给沈知落抱着玩儿。
一直不老实乱动的兔子,到了她的手里,没一会儿就乖得不像话。
任人搓扁揉捏。
手感好极了。
只不过抱了一会,沈知落干净的新衣服就被踩了一身的泥土和灰尘。
然后就被沈萧泽揪着兔耳朵,不管对方如何挣扎反抗,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沈知落也没跟沈萧泽计较什么,接过自家二哥递过来的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又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土和灰尘。
林间还有不少能食用的野生菌菇和野菜,沈知落挎着个小木篮子,采集了不少。
叶淮也动手帮忙摘了一些,看的她是一愣一愣的。
而且摘得比她还好。
沈知落眼睛睁得老大,完全不可置信。
叶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动手采蘑菇挖野菜的人啊,感觉着实有些滤镜破碎。
他难道不是那种高坐庙堂,享人间香火供奉的妖精吗。
男人端是看她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抬手就想用手背蹭一下少女滑软的脸颊,那双懵懂的眼里大大的震惊,着实可爱过头了。
结果手还没碰到人,就被沈萧泽连人带筐的端走了。
叶淮也不恼,跟他要了一片湿巾,优雅的擦了擦手。
由于考虑到会有人进山游玩,所以沿着搭建的山间实木路桥,每隔一段距离都放置了垃圾桶。
毕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云岭山的生态环境,不容大肆破坏。
有关这方面的条约,是签在相关合同里的。
几人又在山里逛了逛,林间还有不少野果树,沈知落看到了一个没熟透的青色苹果树,开始疯狂咽口水。
一看就很酸很好吃。
只不过看着果子不大,只有她拳头大小,泛着青涩的光泽。
沈知落拽了拽身旁人的衣服,眼巴巴的指向一旁的苹果树。
沈辞烟寻着目光看去,嘴唇动了动。
“这个,没熟吧?”
沈知落不听,道:“我就尝尝,看起来很好吃。”
沈辞烟拗不过她,伸手去给她摘了一个青色的果子。
沈知落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抬手就想往自己衣服上蹭一蹭,然后就看到了自己裙子明显的兔子脚印还没擦干净。
目光一转,邪恶落落计划上线。
抬手将果子在沈辞烟腹部的衣服上蹭了蹭。
沈辞烟:“……”
其余人:“……”
至少没往他们身上蹭,知足吧。
反正沈辞烟的t恤便宜,自从回了沈家,她的衣服都是沈君鹤找人定制的,几千块钱一件,脏了坏了也不心疼。
但是其余几个讲究人可就不一样了。
衣服金贵不说,重要的是耗费的纯手工制造的时间。
尤其叶淮,衣服基本都是专人缝制的。
一件衣服跟个艺术品似的。
另外两个讲究人:沈君鹤,沈萧泽也默不作声的齐齐后退一步。
这俩都是有病的,一个完美主义强迫症,一个高度精神主义洁癖。
只有沈子沐是个实在人,见沈知落啃着果子津津有味的,也上手摘了一个,学着她的样子在沈辞烟的衣服上蹭了蹭。
然后咔嚓咬下一口。
瞬间整张脸都被涩口的酸意占满了口腔,直接上演秒变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