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伸手拽出来。
眸光微颤,这正是上次他跟大哥二哥在田埂头挖到的那张地图。
咋差点把这东西给忘了!
有这玩意儿,刚才他也不用走那么多冤枉路啊。
陆向荣无奈扶额,自己肯定是被冯高义气昏了头。
随后他迅速扫向这张羊皮纸地图。
上面有关山上绵延走线,地势纵横,就连每一条沟壑都有标注。
而这上面标着红叉的地方,应该是极致危险的,他还不能轻易探寻。
看地势耸兀走向,正处于深山的正中心。
“去这几个地方,应该能有好货吧?”
陆向荣略微摩挲着下巴新长出来的青色胡茬。
心中忍不住泛起沉思。
在他记忆里,小时候老爹好像跟他说过,再往前倒个几十年,这山上有寨子来着?
而且之前,鬼子还盯上过他们这片山。
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这里地广物茂,无论什么资源都极为丰厚。
那些小鬼子来了,总得建个住处吧?
陆向荣眸色愈发兴奋,完了,真被他找到好地方了!
他当即砍来几根竹竿,搭上藤蔓绑结实。
扒了皮的狍子肉,鲜嫩混着血丝。
他拖着就近找了处干燥山洞,将其好生放置。
为了避免其他大型动物闻着味找来,陆向荣还专门在门口搭了荆棘干枝。
黑泥封住缝隙,免得肉腥味传出去。
未经过处理的狍子肉还带着一股腥骚,最容易吸引食肉畜生。
陆向荣喘出一口粗气,最多几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天黑之前,肯定下山!
安置好了这两只狍子肉,陆向荣拔腿就朝山里头跑。
他手里紧紧抓着羊皮纸地图。
“东南方向三百米,然后右拐,顺着羊肠径子往西……”
半个小时,步履不断地奔袭。
陆向荣喉咙中涌上阵阵腥甜,全都被他咽了回去。
脚步缓缓顿住,他看着眼前这片丘陵地带。
张牙舞爪的枯枝发黑,周围连片生气都没有,半点绿意不见?
这在盛暑正浓的夏天,倒是难见。
夏天意味着万物蓬勃的生机,怎么这出却寸草不生?
“该不会是遭瘟的小鬼子在这建了什么化学基地吧。”
陆向荣眸中掠过沉色,一时不敢往前深入。
突然!
不知道他目光扫到哪处,猛然惊觉眼眶周遭滚滚发烫。
“嘶!”烫得陆向荣有些受不住,连忙捂住了眼。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黑市那堆垃圾里找到清朝古碗。
可远没有这次来得剧烈!
自从开了金手指,他身体强度和五官已经异于常人。
现在却连他都受不住?
等到陆向荣适应了这种滚烫的灼烧感,再抬眼时,却被眼前一幕震惊。
“不会吧……”
刚才到这里,乍一看时,全都是几颗歪脖子雷劈木。
茂密草莽的黑林,枯枝上站满了乌鸦。
只见在前头错综横生的枝干下,竟然有一处废弃的碉堡?!
陆向荣大为震惊。
不是,这玩意隐在山头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过?
距离那段战争岁月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日月更替之下,没了人类干预,林子里的树木疯狂滋长。
这里到处都是古木参天,蚍蜉撼树。
唯一不妥的,便是生机丧失。
他缓缓靠近西南角。
每当他视线扫过这处,眼眶的灼热感都更重几分。
这里一定有什么好东西。
只见眼前这废弃的碉堡已成废墟,到处都是混凝土的浇筑。
而且墙体十分之厚,也不知道这么多石头都是从哪搞来的。
陆向荣抬手抚摸上冰冷的墙体,阴森凉意瞬间穿透他整个手掌。
“我嘞个亲娘……”
下一秒,陆向荣骇然失色!
他连忙快走几步冲进了里头,只见这一箱子堆积的全是残留物!
估计是鬼子撤退,没来得及带走的。
这里头可全都是枪啊!
几款手雷夹杂着其他的弹药配给,陆向荣咽了咽口水。
他捡起一柄手枪,上下打量着。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除非山上打猎,否则也用不到枪。”
陆向荣定了定心神。
对于眼前这些东西,他兴致缺缺。
转眼就错开,往里处走去。
只见在一张废弃的木桌下,一个不易被察觉的……上宽下窄瓷瓶被匿在角落。
陆向荣微怔,“这玩意咋那么像痰盂?”
他伸手就抓了过来,用草叶子蹭去表面一层浮垢。
露出了底下经久不腐的细腻朱红!
他眼中浮现一抹惊艳,“这是……梅瓶!”
而且是霁红梅瓶!
这是乾隆年间出窑的,烧的颜色略为沉稳。
而且这上宽下窄的瓶身,极为圆润细腻,被打磨得恰到好处。
说是浑若天成也不为过。
“这可真是好东西,居然被这群小鬼子当成痰盂了!倒是让我捡了个漏!”
陆向荣骂骂咧咧地将霁红梅瓶收好,动作极为小心。
或许,他想求的事已经有了准称!
陆向荣在周围扫视一圈,又额外发现了些军用罐头。
被塑封得极好,也不知道过没过期。
“算了,怕啥的,回去喂牲口也成。”
还省了不少猪草和饲料哩。
陆向荣再三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东西后,直接拖着罐头箱子下了山。
至于这批枪械,以后有用的时候,他自会来取。
这霁红梅瓶是真正的文物。
要不是想打通周强手里那条线,他也舍不得。
文物的留存价值极高,到了后世更是不可估量。
唉,没办法,他得先把自家二哥稳住。
尽快给陆向安整个正经活计才是当务之急。
否则冯家每天都得想着怎么割裂他们兄弟。
到时候逐个击破,才是最为崩溃!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陆向荣将罐头箱子藏在草叶子下头。
先拖着两头狍子下山。
结果他才刚进村,迎面就看见几个婶子,朝他满面震惊地看来。
“诶哟,这不是荣娃子嘛,咋打了这么多肉哟!”
“老陆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顿顿有肉打牙祭。”
那几个婶子在老槐树下,惊诧不已。
此时,刚领了上头文件回来的冯海生,却是神色阴沉,“陆向荣,我怎么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