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进哈哈一笑,道:“咱们就是过来体验一下,等以后咱们大富大贵了,我请客,一人一个花魁。”
李丰有些不太满意,原来看着环境很好,一个个姑娘长的又好看,哪曾想,李丰下去问了才知道,这里和他心里想的,不是一个地方。
那妇人听完李丰的问话,表示想那种事,他找错地方了,他应该去女闾,通俗的说,就是窑子,她们这是乐坊,是典雅的地方,后面又说些什么你情我愿,才子佳人之类李丰听不懂的话。
这话听的,让李丰当场就发火了,表示不管怎么说,他就要一个清馆人,那妇人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无奈表示可以,只是出场费用,需要五十贯,而且若是不愿,不可强迫云云。
这给李丰气的,他上哪整这么多钱的,无奈之下,只能恨恨而而回。
其实说起来,还是雄平都新设,比较乖一些,若是换做其他藩镇,管她什么花魁,要多少钱帛,先应了下来,最后来个霸王餐,这种破事,谁也没辙。
这个时代的军人,就是这么彪悍,一些藩镇的军士,杀将逐帅的事,简直多如牛毛,睡个清馆人,那能叫事吗?
而李丰没有强来,这其中也有幽州镇承平太久,张允伸控遏幽州二十年,武夫被压制的乖了些。
而就在陈从进说完后,台下出来一女子,众人看去,只见其体态轻盈,青丝如瀑,一上台,便是叫好声一片。
至台中,此女轻启朱唇,发声清婉,其音初如雏莺出谷,婉转娇啼,清脆悦耳,这让一向觉得,这个时代没什么好听曲子的陈从进,一时间,也有些沉醉。
曲毕,台下赞叹之声不绝于耳,陈从进也不禁的点点头,赞道:“唱的确实不错。”
听到陈从进的话,越想越气的李丰,这时凑过来,忍不住对陈从进说道:“伙长爱听曲,要不我们把她抓过来,让她为您唱。”
听到这,陈从进一愣,这李丰可真是个贤才啊!
随后,陈从进暼了他一眼,说道:“咱们是来消遣,又不是来打家劫舍的,还抓过来唱,要是今天我是都将,那肯定没人敢说个不字,但现在,我是伙长,你是伍长,而这里是幽州,节帅治城。”
李丰闻言,闷闷不乐的坐了下去,今日失策了,而陈从进说完后,也有些失意,本来升伙长,他都已经满足了,但是入了幽州城,他愈发渴望,自己能立下军功,领略权力的滋味。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陈从进转头一看,是相邻桌的一个汉子。
“听说那个沙陀人,靠着平定庞贼之乱,被天子赐姓了!”
陈从进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陈从进心头一震。
“这事,我早知道了,就是那个朱邪赤心,天子赐名李国昌,儿子也被赐名李克用,听说这个沙陀人还入了宗室属籍,当上了左金吾上将军。”
“李克用!”陈从进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知道,对历史,陈从进虽说没有精通到具体年份,具体事务,但是一些大事,陈从进还是清楚的。
陈从进当然知道,接下来最大的一件事,那就是黄巢起义,而李克用就是是平定黄巢的大功臣,陈从进一直在追寻这个时代的印记,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收获,而这一次,他似乎找到了锚点。
一旁的陈处崇听到李克用这个名字,好奇的问道:“伙长,你认识这个人?”
听到问话,陈从进瞬间便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说道:“没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陈处崇夹了块点心,边吃边说道:“无名之徒,没听过!”
旁边的李丰嗤笑一声,说道:“没听那人刚刚说的话,人家老子是金吾上将军,他儿子难道还会比你差。”
这时陈从进喃喃自语道:“这是英雄用武之时!”
说完后,陈从进站了起来,说道:“走,回去。”
众人有些诧异,李丰忙道:“伙长,钱都花了,再多坐一会啊!”
陈从进元气满满的说道:“不坐了,这等烟花之地,徒费精气,回营,训练。”
说到这,陈从进看着众人,又道:“我有预感,将来,我们一定会大展雄姿,横行天下!”
众人被陈从进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们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伙长,这回怎么突然间就要回营了。
不过,看着已经起身而动的伙长,众人只能跟着离去,唯有李丰,见到桌上还剩了半碟点心,略一思索,还是将这些点心,都塞入怀中。
出了乐坊,众人都有些埋怨李丰,怪其讯息了解不全,兴匆匆而来,结果却只是吃了些点心,听了会曲子,还花了大家伙半月的饷钱。
李丰也知道这次是自己没办好差事,只能从怀中取出点心,分于众人,聊表内心的歉意。
陈从进看着李丰,有些哭笑不得,而李丰却是振振有词,说道:“咱们花了那么多钱,拿一些点心怎么了,这是咱们应得的!”
此时天色刚刚来的申时,天色尚早,陈从进吩咐众人,有需要采买的东西,速去采买,半个时辰后,众人在东门汇合,为了防止出纰漏,陈从进让他们两人一队,不得分散。
众人返回军营后,陈从进独自一人回到帐中,躺在简易床铺上的陈从进,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其实今日在庙里时,那个庙祝并没有说错,陈从进确实处境困惑,方向不明,身处低位的他,也只能是随波浮沉。
陈从进知道打仗是一件危险的事,任你如何勇悍,如何聪慧,在箭矢横飞,刀枪如林的战场,任何人都不敢说能有十成的把握活下来。
只是,陈从进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除了博得军功外,他再也没有其他出路,所以,陈从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是如此的渴望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