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鹿呦呦白日陪着边关将士一起过除夕。
晚上，带着鹿画画、封清翊、疾风、十个影卫用瞬移符回到了南平府同家人一起过除夕夜。
今晚的鹿府，格外的热闹。
鹿家六兄妹，难得齐聚一堂。
封清翊这边的亲人也都在，有封铭阳、封朵朵、封清清，方倩。
很遗憾，封清尘来不了，他送粮去青丘国了，一来一回最少也得要两个月。
鹿耀宗并未带黄宝珠来鹿家，只带了三个孩子前来，他有意让孩子同家里人亲近，好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文俊，你带着弟妹跟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坐一张桌子，你是大哥，要懂得照顾弟弟妹妹，听到没？”
鹿文俊不情不愿的点头。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来鹿家过除夕夜，他实在是怕极了小姑。
但爹的话，他不敢不听。
如今家中，娘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就连外祖父外祖母的话也没用，爹算是一手遮天。
鹿文俊即便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带着鹿文甜和鹿文辉坐到了鹿宇这桌。
十人为一桌，这桌人数刚好凑齐。
鹿文甜看着长得比她漂亮的鹿薇和鹿月，瘪了瘪嘴，眼中的嫉妒毫不掩饰。
她的攀比心很重。
外祖父是京城的大官，爹是南平府的知府大人，从小到大，自以为比别的姑娘家都高人一等，也比别的姑娘长得漂亮。
没错，她就是这么自信。
鹿文俊扫了一眼桌上坐着的七个大小孩子，不熟，他一个都不熟，凭什么让他照顾他们？
他身为鹿家的嫡长孙，这些弟弟妹妹应该敬重讨好他才对。
鹿文俊和鹿文甜兄妹俩抿着嘴唇，脸拉得老长，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心情不好。
五岁的鹿文辉在心里叹了口气。
哥姐不给力，只能他上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依次分给鹿宇七人，笑得一脸灿烂，“哥哥姐姐们，这糖果是我跟着厨娘亲自动手做出来的，献丑了，还请你们能赏脸尝尝味道。”
七个孩子中，封朵朵年龄最大。
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糖果。
六婶是她最崇拜的人，但凡对六婶不好的人，她都不喜欢，尤其是鹿知府的妻儿 。
但今晚是除夕夜，她不想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想了想，对着鹿文辉僵硬的扯了个笑，委婉说道：“不好意思啊三公子，我不喜欢吃糖，你的心意我领了。”
鹿文辉小脸一僵，大度的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姐姐。”
鹿宇没说话，桌上的糖果他没碰。
其他几个孩子有样学样，也没碰触糖果，意思很明显，他们不想和鹿文辉三人拉近关系。
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鹿文辉的小脸也彻底挂不住了。
他脑子聪明，懂得审时度势，读书识字样样精通，他都已经自降身份主动拉近关系了，为何这些人不给面子？
“呵，活该。”看着讨厌的弟弟吃瘪，鹿文甜心下一阵痛快。
习以为常的冷嘲热讽道：“三弟，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热脸贴冷屁股，你不是最擅长讨人喜欢的吗？将外祖父和爹爹哄得开心不已，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是吗？”
鹿文俊面色一变，忙扯了扯妹妹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她，“快别说了，你不要忘了爹叮嘱的话。”
鹿文甜说上兴头了，根本停不住，“三弟，你好意思说这些糖果是你亲手做的？分明是咱们家的厨娘做的，你就是去厨房走了个过场。”
“二姐！”
当面被揭露了假话，鹿文辉小脸羞红一片，他不过是想在大家面前留个好印象，难道不对吗？
“二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和大哥究竟为何看我不顺眼？难道就因为外祖父和爹爹更喜欢我？”
鹿文甜小脸一阵扭曲，“难道不是吗？就你会装乖讨巧，就你聪明伶俐，外祖父还口口声声说你是文曲星下凡，我看你才不是文曲星，分明是个撒谎精。”
为了夺得外祖父和爹爹的宠爱，动不动就告她和大哥的状，说他们欺负他嫌弃他。
虽然是事实，但谁喜欢告状精。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人们停止了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孩子那桌。
鹿耀宗沉着脸，眉头紧蹙。
今晚不该带三个孩子来鹿府。
他错了，大错特错。
难得六兄妹齐聚一堂，但因为三个孩子，他实在是没脸继续待在这里了。
鹿耀宗面容羞愧，站起身对着鹿呦呦她们抱拳一礼，“实在是抱歉，好好的除夕夜就这么被孩子给破坏了，我这就带他们回去。”
鹿金长叹了口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鹿家也不例外，耀宗家的三个孩子，算是没救了。
最小的鹿文辉倒是脑子聪明，但心不诚，若是不好好教导，很容易走上歪路。
鹿福和孙荷花重重冷哼一声，“老大，以后尽量不要带三个孩子来鹿府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们也愿意给三个孩子机会，但显然他们不这么想。
罢了，还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鹿耀宗苦笑点头，“好。”
鹿文俊三个孩子如丧考妣。
颤抖着手脚跟在怒气冲冲的鹿耀宗身后，连走带跑的回到了知府府邸。
刚一回府，鹿耀宗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都给我跪下！”
“噗通……”
三个孩子吓得激灵，忙跪倒在地。
黄宝珠和黄峰夫妻见状，心里大致有了猜想，有心想要替孩子说几句，但不敢开口。
鹿耀宗这人看着温和，但发起脾气来蛮吓人的。
“去鹿府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仨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鹿文俊点头如捣蒜，“爹，我严格按照你的叮嘱行事，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二妹和三弟。”
鹿文甜小脸泛白，颤抖着嘴唇承认错误，“爹爹，甜儿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甜儿以后再也不敢不听你话了。”
鹿文辉紧攥小拳头，心里是有些不甘的，“爹，祖父他们根本就不喜欢我和哥哥姐姐，为何要上赶着去讨好他们？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他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这辈子，他都不想讨好鹿家人。
鹿耀宗垂眸看着三个儿女，顿感无力的闭了闭眼。
心累吗？
累，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