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学宫,穿过一条幽静的小道,来到一座课室前。课室内,一位白须老者身着儒袍,正端坐在蒲团上。他面容慈祥,眼神睿智,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大家风范。老者手扶案几,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竹简,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显得悠然自得。
“老师,老师?”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呼唤声,打破了原有的静谧。
老者循声望去,只见一青衫猎猎的游侠负剑而行,眉目如浸星辉般清朗,玉冠下几缕碎发被疾风掀起。腰间羊脂玉玦随步伐清脆作响,却掩不住他步履生风的匆忙。
“唉,这……”正沉浸在思绪中的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些无奈,眉头微皱,拈着竹简的手悬在半空,“你这孩子……”
“老师,大事不好了!出祸事了!”那男子气喘吁吁地快步走到跟前。
“嗯,田平啊,你身为齐国宗室子弟,怎的如此毛躁?即便天大的事,也该泰然处之。圣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老者正欲继续训导,那名叫田平的男子却急声打断:“魏国太傅王商遇害了!”
“什么!”老者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双眼追问道:“何人如此大胆?他可是位列三公的重臣啊!谁能动得了他?”说话间,老者的声音已带着几分颤抖。
“是魏王昌那个狗昏君!王老先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进谏阻止修筑高台之事,触怒了魏王。那昏君竟听信宦官谗言,一怒之下……”田平说到此处,声音低沉下来,“就下令砍了他的头……”
听闻此言,老者面色骤变,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真是混账!王商可是他的授业恩师!魏王怎敢如此?依礼法而论,这简直是欺师灭祖!这……这还有王法吗?身为一国之君,就能这般肆意妄为吗?”
说到激动处,老者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他弯着腰,咳得满脸通红。田平见状连忙上前,轻抚老者后背。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才渐渐平复呼吸。
“老师,您先润润喉。”田平见老者神色稍霁,忙将案几上的茶盏捧至老者面前。老者见此颤巍巍地接过茶盏,轻啜了半口温茶,喉间发出悠长的叹息:“礼崩乐坏竟至于斯……周天子沉迷阴阳方术倒也罢了,齐楚两国祸起萧墙尚可解决,怎的魏国竟行此弑师悖逆之事?”
茶烟袅袅中,他沟壑纵横的面容愈发凄苦,枯枝般的手指将茶盏攥得发白。
田平躬身将蒲团往前挪了半尺:“自大周至此已有二、三百春秋,礼乐渐成虚设,老师也莫要哀毁过甚了,若是您再伤了元气,稷下学宫这三千门生,将会失去一大主心骨的。\"
“咳咳!”老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撑起身子,浑浊的眼眸骤然睁大,“王商......他的遗体可有人收殓?”
“正要禀告老师。”田平喉结滚动,声音却又暗哑了几分,“今晨收到李逸的飞鸽急信……”田平赶忙把王商被砍头的前前后后,还有那死而复生的奇事,一股脑儿全讲给了老者。
“怎会如此!死而复生,断掉的头颅竟然复原!”老者手中茶盏应声而碎,绿褐色的茶汤顺着案几纹路蜿蜒成河。这声话语惊起了一树寒鸦,扑动的翅膀朝着远处而去。
听完田平的讲述,吴桓子只觉五雷轰顶,三观尽碎,人死而复生?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了头?这简直荒谬至极!他猛地咳嗽两声,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案几边缘,沙哑道:“荒诞!咳咳……田平,你莫要诓骗老夫!”
“学生岂敢妄言?”田平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若非此事诡异至极,我怎会如此急切来寻您?您若不信,请看这个!”说罢,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残破信纸,小心翼翼地铺在案几上。
吴桓子颤抖着手拾起信纸,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反复翻看十几遍,指尖甚至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终于,他缓缓抬头,眼中满是惊骇:“啊……怎会如此?莫非此事与那‘地龙翻身’也有牵连吧?不行,院长可知晓此事?”
田平摇头:“恐怕尚不知情。他老人家此刻应在齐都临淄城内,正为调停双方罢兵之事奔波。”
“走!”吴桓子霍然起身,一把拽住田平的手腕,力道之大竟不似古稀老人,“随我去临淄,面见院长!此事非同小可,或许对他之事大有裨益!”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向外走去,步履矫健如风,哪还有半分老态龙钟之感?
在一座宏伟的大殿内,光线昏暗,气氛凝重。突然间,分身老乞丐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他的出现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老乞丐站定后,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四周。他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墙壁,洞察一切。
“哼,又是个破碎的洞天福地,真是费事!”老乞丐不满地嘟囔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可谓是劳心劳力,不仅耗费了大量的本源之力来修复众多的洞天福地,还创造了许多机缘,只为等待那些拥有大气运的人能够发现它们。
然而,这一系列的努力也让他原本就不多的天道本源之力变得更加枯竭,甚至有枯竭的趋势。想到这里,老乞丐不禁叹息一声:“唉,也不知何时才能吞噬其他天道本源,来弥补自身呢!”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地沉浸在忧虑之中,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来到了大殿一角的书架前。
这个书架看起来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的书籍和玉简也散落一地。老乞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原本破损的书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恢复如初,变得崭新而坚固。
更令人惊奇的是,书架之上竟然多出了不少玉简和书籍,它们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等待着被人翻阅。
老乞丐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浩然宗倒是颇有儒家的典范,希望那稷下学宫的那几个老头,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嘴里念叨着,滴溜溜的眼睛四处一转,这布局还挺像那么回事,应该没啥毛病。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闪身“嗖”的一下就又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