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的指尖,深深的掐进了掌心。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荡凤剑上,转眼又被霜花般的剑气,“咔——”地冻结成了血珠。
她盯着王柔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凌厉的脸,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所以……你们做局设计我来到神魔鬼岛,是要我替你们受尽九劫?”
王柔月白色的道袍此刻无风自动,无意间散发出的金丹威压,碾得地面寸寸龟裂。
面对王姑娘的逼问,她揉着自己的眉头道:“我真的都是为了你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妹,现在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个!”
“你现在不懂,只是因为见识短浅,等以后成就大道,你自会前来谢我之恩!”
毕阳突然咧嘴笑了。
惹的王柔侧目:“你这小魔头,毁我姐妹好事,还笑的出来?”
毕阳“噗嗤——”轻笑一声:“你的好事,却是刚子的坏事,你口口声声是从大局考虑,却从未把刚子考虑进大局里去。”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名门正派的修士作风……”
王柔却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又懂个什么四六!”
“这九劫归一的超级大劫,在筑基期之前,是最容易度过的!”
“不过是吃点子苦头罢了!”
“若是到了筑基以后,甚至是金丹再去渡劫,难度强如登天!”
“我们四姐妹之中,只有王刚还在炼气期,其他三人都是筑基和金丹的修为,因此,只有她是渡超级大劫最合适的人选!”
“是她自己贪图快活,只顾着男女之情,而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见王柔并不自责,反而怪罪王刚,毕阳真的无语了。
不行!我姐受不了!
见王姑娘还想反驳,王柔却是失去了耐心,想要强行将她带走。
毕阳掏出游龙、枯萎双剑,拦在了王姑娘身前。。
“抱歉!我不同意你带走刚子!”毕阳看着王柔,轻声说道。
这个女人太狠毒了!
王柔却冷笑了一声,打量了毕阳一眼,轻蔑的说道:“就凭你?筑基初期的修为,拿着两把灵品飞剑,就以为自己能弑神了?”
金丹和筑基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坠一般难以逾越。
根本不是可以借助外物就能够取胜的。
金丹之下,皆为蝼蚁。
王柔的神识迅速的扫过毕阳,摇了摇头,这小魔头实力终究是太弱,完全不是对手,自己只需要威压就能让他趴下,都不需要出手!
毕阳咧开嘴笑了笑:“看来,你都把我的底,给摸透了?”
王柔孤傲的点了点美丽的头颅:“不错!”
“好!那让我也来摸摸你的底!”
王姑娘呆滞地看着大姐的脸,从耳根瞬间涨红。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长生门执法弟子,此刻双腿不自然地夹紧,气势都乱了三分。
“放肆!”
王柔暴喝出声。
“跪下。”
金丹的威压瞬间如山崩倾轧!
毕阳双膝不受控的砸进了地面,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如受重负,胫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
暮色被剑气撕成了碎片。
王柔的霜痕剑悬于半空,剑锋未动,凛冽的寒意已在地面凝出三尺冰凌。
毕阳的游龙剑发出哀鸣,剑身被霜气侵蚀,寸寸冻结。
王刚的荡凤剑则被一道冰蓝剑罡死死的钉入了岩壁,凤形剑气在霜痕下挣扎犹如困兽般无力。
毕阳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王柔素手轻抬,王姑娘的素白长袍便被无形之力绞紧,腰间玄色的革带“啪”地断裂,衣襟散开露出雪肤上未消的龙凤道纹。
那是《电龙刀凤诀》双修后的印记。
“刚子——!”毕阳嘶吼着扑向王刚,枯萎剑的灰雾刚涌出袖口,王柔的剑指已隔空点来。
王刚唇边溢血,突然并指成剑,竟引动荡凤剑上残留的凤形剑气,一道赤金光焰直射挡下了这道剑指!
“雕虫小技。”
王柔冷笑,她掐诀一引,王刚便被无形之力拽到身前。
王柔伸出素手扼住其咽喉:“九劫归一需受尽苦难,你却在这魔窟里颠鸾倒凤……还不随我回去,我替你安排一场新的大劫!”
“呸——!”王姑娘狠狠的啐了王柔一口。
王柔面如寒霜,手中微微用力,王姑娘随后晕厥了过去。
至于毕阳,她真心的瞧不上,实力弱小到让她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自王柔的袖中,飞出了一条缚仙索,将昏迷的王刚卷入了云间。
二人身形一闪,踏上剑光,一阵炫目的神光过后,转眼消失在了天边。
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
山林中仅剩下毕阳一人,跪在满地的冰渣中。
他有心想留住王姑娘,但面对着实力的天坠,却自苦无力。
毕阳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那王柔甚至都懒得看自己一眼。
这比自己被实力碾压还要让他感觉屈辱。
毕阳怅然若失的在林中呆了一会,最终还是摇头轻叹,抬手唤出飞剑,往快活洞飞去。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
今日所见所闻,实在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长生门作为老牌宗门,相传在上古年间,曾出过真正的仙,留有仙人传承《天地无极大保健秘术》。
在九州正道眼里,那是绝对的天道正统。
却没想到自诩为正道的名门,能做出这种自私自利罔顾他人,狠辣恶毒的手段。
将自身的劫难,以无上神通化给他人去渡,妄想巧取他人道果,成就自己大道。
这种操作,真是逆天!
若是天下九州正道都是如此,又和这神魔鬼岛上的魔门,有何区别?
不得不说,这王柔三姐妹,不应该在长生门苦求道果,应该来太初圣教发光发热才对!
这三姐妹,太初圣了!
一路思索回到快活洞,离开时还是两人,回来却仅剩自己。
毕阳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被那王柔的金丹威压,压制在地无法行动而已。
他刚刚在蒲团之上坐下,就听快活洞外,传来两道虚弱却又急迫的呼唤——
“毕师兄!毕阳师兄!”
“毕阳的师兄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