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黄大陆的春汛来得格外早,云崖书院的青石板路上铺满了湿润的落花。砚儿在藏书阁整理典籍时,突然发现文圣残卷的空白页上浮现出血色字迹:“镜渊生,万象淆。” 青铜笔尖剧烈震颤,墨迹未干的预言竟如活物般扭曲成镜面纹路。
与此同时,楚瑶正在后山教导弟子剑阵,剑锋劈开晨雾的刹那,倒映在剑身上的天空突然变成诡异的暗紫色。她瞳孔骤缩,长剑挥出一道预警剑气,却见剑气在空中凝成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个镜面里都映出弟子们扭曲的狞笑。
“所有人结阵!”楚瑶厉喝,青凤虚影腾空而起,却在触及镜面的瞬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弟子们的眼神变得呆滞,手中法器自发组成荆棘状阵列,与曾经的荆棘议会如出一辙。
当砚儿和云汐赶到时,后山已被数百面悬浮的古镜笼罩。云汐展开星图,手指却在颤抖:“这些镜子...不在任何星轨记录中,它们的能量波动和...”她突然噤声,星图上的光点诡异地与镜面产生共鸣——正是暗星事件残留的混沌频率。
砚儿举起法器,玉石表面的符文却诡异地倒转,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小心!这些镜子会吞噬人的意志!”他话音未落,最近的古镜突然迸发紫光,将一名弟子吸成干尸,化作镜中虚影。
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文圣传承者,以为解决了暗星就高枕无忧?镜渊,才是荆棘议会真正的后手。”随着话音,古镜组成巨大的八卦阵,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现实”——楚瑶的剑刺穿云汐胸膛,砚儿的文骨被荆棘绞碎,玄黄大陆在烈焰中崩解。
云汐突然抓住砚儿手腕:“别相信镜像!这些画面在篡改我们的记忆!”她强行调动星力,战甲上的星辰纹路亮起,“记得暗星之战的教训吗?混沌并非实体,而是...”
“认知的扭曲!”砚儿瞳孔闪过金光,文骨迸发的力量在虚空中凝成“破妄文”。符文所到之处,镜中幻象开始碎裂,却又在瞬间重组。黑袍人现身于主镜之中,手中握着由无数镜片拼凑的权杖,杖头镶嵌的,竟是一颗正在跳动的镜化“终焉之心”。
“镜渊能将人最深的恐惧与欲望具现化。”黑袍人冷笑,权杖挥动间,砚儿眼前出现了幼年时的自己——蜷缩在战火废墟中,父母的尸体被荆棘缠绕。“看看你最想逃避的过去,用文圣传承救救他们啊?”
青铜笔在砚儿手中发烫,理智却在记忆浪潮中摇摇欲坠。楚瑶的剑突然刺来,斩断他与镜像的联系:“砚儿!混沌在攻击你的道心!”她的剑上凝结着冰晶,竟是用玄黄大陆最寒之地的千年玄冰淬炼而成,“用冰魄剑心,冻结虚妄!”
云汐同时展开星盾,星光化作锁链缠住主镜:“我撑不了太久!砚儿,找出镜渊核心!”砚儿文骨轰鸣,调动传承之力感知空间波动,突然发现所有镜面的倒影都指向地底深处——那里藏着一面巨大的“母镜”,镜面倒映着整个玄黄大陆。
“原来如此。”砚儿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法器上,“镜渊不是单纯的混沌造物,它在重塑世界的认知!”他以文骨为引,青铜笔在空中画出“溯本文”,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住母镜边缘。
黑袍人疯狂催动权杖,镜化“终焉之心”迸发出万千镜像,每个镜像都复制出一个砚儿。真假难辨的战场上,楚瑶突然挥剑斩向砚儿的后背,却在剑气触及的瞬间,调转剑锋刺入自己胸口!
“楚师姐!”云汐惊呼,却见楚瑶的伤口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的镜面碎片。“镜像对调...好高明的陷阱。”楚瑶抹去嘴角碎片,青凤虚影涅盘重生,“砚儿,相信自己的道!”
砚儿文骨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将秩序之力与混沌之力强行融合,在母镜前画出“本心文”。符文融入镜面的刹那,所有幻象开始崩塌。黑袍人发出惨叫,镜化“终焉之心”寸寸碎裂,他的身体也化作无数镜面散落。
当最后一面镜子破碎,砚儿发现手中的法器竟吸收了镜渊的力量,表面浮现出全新的纹路——那是能映照真实与虚妄的“鉴心纹”。楚瑶擦拭着染血的长剑,云汐修复着破损的战甲,三人望着重新清朗的天空,深知混沌的威胁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而在大陆的某个角落,一双藏在镜面后的眼睛幽幽睁开,镜渊残留的碎片正在他手中重新拼接:“文圣传承者,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