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雾隐迷踪
京城的喧嚣在黎明的曙光中渐渐平息,沈月见握着缩小成天枢鼎吊坠的星坠,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祭坛密室的穹顶仍残留着星图的残影,而地面上那些被星渊之力侵蚀的裂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吊坠......似乎与星轨产生了共鸣。”沈月见将吊坠举向晨光,只见其中流转的阴阳纹路与天际的星辰隐隐呼应。萧寒声擦拭着玄铁剑,剑身的星纹在吸收了大量星力后,泛着比往日更耀眼的光芒,“但我们不能放松,那个金色面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密室之外传来。老太监跌跌撞撞地闯入,袍角沾满泥浆:“二位大人!不好了!城东突然出现诡异迷雾,但凡靠近之人,皆迷失心智!”他颤抖着递上一块染血的布帛,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鸢尾花与日月交织的图案——正是天枢阁的标记。
沈月见的瞳孔骤然收缩,掌心的星坠瞬间发烫。她脑海中闪过星渊深处那双巨大的眼睛,以及金色面具人临走时的冷笑。“是天枢阁的‘惑心雾’,这种雾气能勾出人心底最恐惧的幻象。”她望向萧寒声,“而且,我能感觉到,雾中藏着与天枢鼎残片共鸣的力量。”
三人赶到城东时,整个街区已被浓稠如墨的雾气笼罩。白雾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时而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铮鸣。萧寒声将玄铁剑横在胸前,星纹自动亮起,在雾中辟出一道短暂的光径:“月见,你用星坠探查方位,我来开路。”
踏入雾气的刹那,萧寒声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后颈。眼前的景象陡然变换,他竟置身于诏狱司的刑房之中,无数戴着鸢尾花面具的人举着刑具逼近,而在人群中央,沈月见被锁链束缚,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萧郎,救我......”她的声音虚弱而绝望。
“这是幻象!”萧寒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短暂清醒。玄铁剑挥出的星力斩碎幻象,但更多的雾气如潮水般涌来,凝聚成与他实力相当的虚影,持剑攻来。
另一边,沈月见的星坠在空中划出弧线,指引她来到一座荒废的城隍庙前。庙门紧闭,门缝中渗出的雾气带着腥甜气息。她正要推门,却听见庙内传来熟悉的笑声——是玉衡星使。
“沈师妹,别来无恙啊。”玉衡星使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把玩着一块散发幽光的天枢鼎残片,“你以为重铸天枢鼎就能高枕无忧?看看这雾气中的百姓,他们的恐惧与绝望,正在成为打开星渊之门的祭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城隍庙的大门轰然洞开。庙内,数百名百姓神情呆滞地跪坐在地上,他们的眉心都印着鸢尾花印记,而在祭坛中央,一口巨大的铜鼎正燃烧着幽蓝火焰,鼎中翻滚的,竟是一颗颗发光的人心。
“这些都是被惑心雾勾出心魔的人。”玉衡星使舔了舔嘴唇,“当铜鼎收满千人之心,星渊的封印就会彻底松动。”她突然挥动手臂,铜鼎中飞出无数火焰,化作狰狞的火兽扑向沈月见。
沈月见举起星坠,阴阳同辉的力量形成护盾。但她能感觉到,每抵御一次攻击,星坠的光芒就黯淡一分。更糟糕的是,远处传来萧寒声的怒吼——他在雾中陷入了苦战,紫微剑阵难以抵挡源源不断的幻象虚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月见咬牙,突然将星坠按在城隍庙的石柱上。星坠发出耀眼的光芒,石柱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星图。她想起太祖皇帝留下的星象古籍中记载:“星象之力,可破虚妄。”
璇玑盘虽已碎裂,但她掌心的星纹与星坠共鸣,竟在虚空中凝聚出残缺的璇玑盘虚影。“星陨·破妄!”随着她的清喝,星纹化作万千星光,将周围的雾气尽数驱散。玉衡星使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残片差点脱手。
然而,就在沈月见以为胜券在握时,雾气突然变得漆黑如墨。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由星力凝成的长弓,弓上搭着的箭矢,箭头竟是一颗燃烧着的心脏。
“干得不错,玉衡。”金色面具人声音低沉,“但接下来的戏码,该由我亲自导演了。”他拉开长弓,箭矢对准沈月见,“感受一下,这汇聚了千人恐惧的力量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剑光破空而来。萧寒声冲破重重幻象,玄铁剑与箭矢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的衣衫破损,嘴角挂着血迹,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月见,我来了。”
金色面具人发出一声轻笑,长弓消散在雾气中。“有趣,真是有趣。”他的身影逐渐透明,“不过,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随着他的消失,雾气开始退去,百姓们如梦初醒,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沈月见扶起一名百姓,发现他眉心的鸢尾花印记正在消散。她握紧星坠,望向雾气退去的方向——在那里,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轮廓,正悬浮在云雾之中,城池的城门上,刻着巨大的“天枢”二字。
“那是......天枢阁的老巢?”萧寒声握紧剑柄。
沈月见点头,星坠在她掌心剧烈震动:“而且,我能感觉到,星渊的秘密,就在那座城池深处。”
远处,金色面具人站在云雾缭绕的城头,俯瞰着京城的一切。他摘下金色面具,露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吧,沈月见,萧寒声。天枢阁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