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虽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有意思,却还是提醒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一次便够了,往后可别什么都往外说了。”
佟佳南希握住安陵容的手道“我知道的,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说。”
几人玩闹到子时过后才散去。
深夜,安陵容思索着佟佳南希的话,她和云初在行事作风上实在相像,隐隐觉得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自重生以来,云初和佟佳南希对自己的影响颇多,如果可以,她也想出宫给母亲养老,或许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这夜安陵容梦到自己出宫后在江南经营云锦阁,母亲和弟弟都在身边。
除夕后皇后免了五日请安,安陵容在延禧宫西偏殿捧着绣框,叩香和苏和在一旁理丝线,苏和开口道“小主,余答应今日在宫道上遇见沈贵人,都不曾下轿,言说要向皇后娘娘请安,让沈贵人给给她让道。”
安陵容淡淡道“她如今得皇上宠爱,沈贵人不是个愿意多事的人。”
苏和道“是啊,余答应在寿康宫唱了一首永团圆,皇上给赐了妙音娘子的封号。”
安陵容轻笑,“永团圆?这也是教坊司教的?”太后偏心十四爷,年节的时候唱永团圆,可真是有心,就是不知将来皇上发现鱼目混珠时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苏和摇头,“奴婢差人给曲谱时没有这首,小主,奴婢有一事不解。”
安陵容抬头看向二人,“你是想问我为何助她得宠?”
叩香苏和齐声道“奴婢愚钝。”
安陵容神色不明,“小人得志,岂会有好下场,这宫中乱一些也无妨。”还有一点她没说,自重生以来她便不想伺候皇上,宫中多一个愚蠢的人来分宠,既能减少伺候皇上的次数,又不会影响自己的地位,何乐而不为。
这日,安陵容和佟佳南希从御花园回延禧宫,在宫道上遇见余莺儿对欣常在和淳常在争吵,二人快步走进些听见余莺儿派人将欣常在送入慎刑司,佟佳南希立即阻拦 “慢着。”
安陵容跟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余莺儿可以对欣常在和淳常在发难,却不敢轻易对两位贵人发难,尤其安陵容颇得恩宠,虽说不敢发难,却也没有多少尊重,缓缓靠在凤鸾春恩车上,幽幽道“两位姐姐有所不知,欣常在的灯笼惊着了马,嫔妾吓坏了也不知是否有伤着,伤着妹妹事小,耽误了伺候皇上事大,可欣常在不但不知悔改,还辱骂嫔妾,嫔妾自是要处罚的。”
佟佳南希闻言气笑“我竟不知宫中还有低位嫔妃处罚高位嫔妃的规矩,余答应的规矩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余莺儿有华妃撑腰,又有皇上恩宠,自然不怕,“贵人说笑了,嫔妾自然是以皇上为重,华妃娘娘也说了,伺候好皇上才是一等要事。”
安陵容让人扶起欣常在和淳常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将欣常在和淳常在扶起来。”
赶车的宫人是个没主见的,见安陵容二人位份更高自然是听二人的话,欣常在向二人道谢“嫔妾多谢盈贵人佟佳贵人。”淳常在只一个劲儿的哭。
余莺儿见着自然生气,质问道“你敢跟我作对,耽搁了伺候皇上你负责吗?”
安陵容目中寒光直射余莺儿,倒是让余莺儿凭空升起一阵惧意,但想到有华妃撑腰便也不怕了。
安陵容声音微冷,“御马训练纯熟,定不会耽搁你去养心殿,倒是听着余答应的意思,是华妃娘娘让你不敬上位了?不知尊卑,胡言乱语,后宫谁人不知华妃娘娘最是守规矩,你敢给华妃娘娘抹黑。”
余莺儿闻言慌乱,“你别胡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佟佳南希也道“有没有你说了不算,你若不服,咱们去皇后娘娘宫里一辩,欣常在可是宫里的老人,又育有公主,好好想想你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够不够重吧。”
安陵容吩咐叩香,“去皇后娘娘宫里禀告一声,欣常在和淳常在受了惊吓,劳烦娘娘派人请个太医诊脉。”
余莺儿见安陵容竟真的去找皇后,更加慌乱,急着开口道“两位姐姐既愿意多管闲事便管吧,嫔妾不能误了侍候皇上,先告辞了。”说着催着起轿走了。
欣常在等余莺儿走后也开口道“嫔妾多谢两位贵人救命之恩,只是夜已深,不好叨扰皇后娘娘。”
安陵容知道欣常在的意思,“也罢,回去吧,淳常在想必也吓着了,回去煮一碗牛乳茶在就寝吧。”说着拉起佟佳南希的手就要回去。
佟佳南希和安陵容吐槽“早知道她猖狂,不成想嚣张成这样。”
安陵容也不想聊这些事,只道“天儿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佟佳南希想得简单,帮便帮了,总之是余莺儿不占理,安陵容却比她想得更深一些,皇上宠爱时自然什么都好,也不在乎规矩与否,况且欣常在并无事。
碎玉轩东偏殿。甄嬛和浣碧流朱正在做针线活儿,冬季寒冷,内务府的份例本就不多,甄嬛不受宠,见风使舵的人更多,虽说会看在沈眉庄的面子上不会过于苛刻,但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只能做些绣活儿贴补。
淳常在敲门进来向甄嬛哭诉,甄嬛一边安排准备牛乳茶一边安慰淳常在,在听到是安陵容和佟佳南希救了她们时,神色晦暗不明,同日进宫,安陵容家世才情比之自己低了不知几何,如今却比眉姐姐还高半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自觉开口“你说是盈贵人和佟佳贵人为你们解围?”
淳常在抽泣着回答“是啊莞姐姐,要不是盈姐姐和佟佳姐姐刚好路过,现下欣姐姐就在慎刑司了。”
甄嬛给淳常在擦了擦眼角叫来小允子,“今儿你也吓着了,回去早些歇息吧。好在今日欣常在和你都无事,等明儿我让流朱给你做些新的糕点可好。”
淳常在闷闷的嗯了一声,便随着小允子出去了。
只剩流朱浣碧三人在殿中,甄嬛感叹淳常在小小年纪便受到这些惊吓,浣碧则叹宫中没有恩宠甚是可怜,随即又说起安陵容,浣碧一副瞧不上的样子道“那盈贵人,家世那样差,长得不是多么美艳,竟也能做到贵人。”
甄嬛呵斥道“住嘴,宫中的主子也是你能非议的?”
浣碧撇了撇嘴道“奴婢知错了。”心里却想着自己家世比安陵容好上许多,长得也不差,在宫中未必没有出路,到时便能正大光明供奉母亲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