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陷入梦中,剪秋进来伺候梳洗时还未苏醒,只得屈膝轻声道“娘娘,该起床梳洗了,今日十五,嫔妃们该来请安了。”
宜修仍未醒,额头渗出密密的薄汗,剪秋伸手探了探宜修的额头,才发现她发热了,吓得剪秋立马即出殿唤来江福海去请太医,又让宫女去烧热水。
章弥一路小跑到了景仁宫,大雪天却跑得背上一层薄汗,诊脉时章弥眉头微蹙,剪秋见状着急开口“章太医,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章弥起身到桌前写药方,一边回话“皇后娘娘寒气入体,幸好发现得早,开一副药给娘娘喝下,很快就醒了。”
剪秋闻言才放下心来,准备亲自去煎药,却被章弥拦下来了,“剪秋姑娘,我来时在宫道上看到几位小主在来景仁宫的路上了。”
也不用多言,剪秋向章弥道谢后理了理情绪走到正殿中,此时嫔妃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等到除华妃以外都到殿中后,剪秋屈膝开口“各位娘娘、小主,请稍坐片刻,皇后娘娘晨起身体不适,章太医正在请脉。”
殿中众人窃窃私语,齐妃着急道“娘娘可有大碍,太医怎么说,可需臣妾等侍疾?”
剪秋屈膝回话“回齐妃娘娘,娘娘不曾吩咐侍疾。”
安陵容心中微突,不确定是不是因为造梦术影响,看出剪秋的焦急,便开口道“剪秋姑姑去侍候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见不到你该着急了。”
剪秋走后,佟佳南希紧张的拉了拉安陵容的袖子,用手帕掩着嘴小声问“不会是昨日送的东西有问题吧?”她想说的不是东西有问题,是担心宜修自导自演诬陷她二人。
安陵容拍了拍她的手摇摇头示意莫怕。
剪秋早就想走了,因此安排宫女奉茶自己便回了内殿,回寝殿时宜修已经醒了,正靠在床上听章弥回话,宜修此时虽看着略有病态,但眼神却很清明。
摆手挥退了章弥,剪秋上前扶起宜修神色焦急道“娘娘可还有不适,章太医说您受了风寒,娘娘还是太操劳了。”
宜修淡淡道“无事,嫔妃们都到了?”
剪秋带了些愤愤不平的语气道“除了华妃,都到了。
宜修借着剪秋的力道起身,“让她们都回去吧,就说本宫受凉正在歇息,除夕前不必来请安了。”也不在华妃的话题上停留,继续道“皇上下了早朝后得了消息想必是要过来的,你去小厨房准备些皇上爱吃的早膳。”
剪秋哎了一声去了前殿,对众嫔妃行礼道“各位娘娘、小主,皇后娘娘已经无事,正在内殿歇息,今日便不来见各位娘娘小主了,还请各位娘娘小主自便,皇后娘娘吩咐除夕那日再来请安。”
众人闻言更是疑惑,以往定是要众人在殿中等到皇后休息好出来的。
剪秋觉得自家娘娘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若是皇上来,皇后娘娘定是要亲自看着小厨房准备吃食。
胤禛下朝得知宜修生病便立马去了景仁宫,宜修在正在练字时外面传来了苏培盛的传唱声“皇上驾到~”,宜修放下毛笔扶着剪秋出门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
胤禛快步上前扶起宜修,“还病着怎么就跪来跪去的,也不怕晾着膝盖。”说着拉起宜修进入内殿。
宜修就着胤禛的力道起身回话“不过是有些着凉,哪里就这样严重,皇上这个时候来想必还不曾用早膳,臣妾嘱咐小厨房做了些,皇上同臣妾用些可好?”
胤禛看着宜修的脸开口“这都是小节,脸色看着这样差,可是底下的人没伺候好?”
剪秋等人闻言立即下跪请罪,“皇上恕罪。”
宜修温声道“剪秋她们很是尽心,是臣妾昨夜瞧着窗外的梅花开得甚好,一时忘了时辰。”
提到梅花胤禛便会想到纯元,自然什么都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道“那梅花开得再好,你也要注意着自个儿的身子,炭火烧得旺些,虽说皇后份例有数,但规矩总是死的。”
宜修依旧是一副标准的微笑,“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胤禛放下茶盏对剪秋道“摆膳吧。”
今日年世兰去得晚,在景仁宫外便遇到往回走的丽嫔和曹贵人,带着二人去了翊坤宫,年世兰坐在主位,丽嫔和曹贵人分别坐在下首座位,年世兰一脸怒气拍桌,“皇后这个老妇,什么生病,无非是勾着皇上去看她罢了。”
丽嫔跟着道“可不是嘛,连章弥都去了。”忽的顿了顿,“娘娘,皇后不会真的病了吧?”
曹贵人轻拍着温宜,不紧不慢道“娘娘,不管皇后娘娘这病是真是假,于娘娘而言都是好事啊,再过十五便是除夕,皇后娘娘操劳,为了不让皇后娘娘受累,自然是由娘娘来操办除夕宴了。”
年世兰这才有了笑意,看着曹贵人和怀里的温宜,笑着向颂芝吩咐“颂芝,将本宫的珍珠玲珑八宝簪拿来。”又朝曹贵人道“你也打扮得鲜亮些,如今这么些贵人,皇上可还想得起你?”
曹贵人笑容苦涩,为了在华妃手底下讨生活,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偏偏只能打扮老气,起身谢恩,“嫔妾多谢娘娘关怀,嫔妾能每日陪着温宜已然心满意足。”
年世兰看不上曹贵人这副样子,却很受用,倒是丽嫔看着那珍珠玲珑八宝簪攥紧了手帕。
“将库房里哥哥送来的人参找出些来给皇后送去,皇后娘娘生病,本宫也得有些表示。”年世兰摸着手中新得的狐皮披风,对颂芝吩咐道。
颂芝将人参送到景仁宫时胤禛还未走,不出意外的除夕宫宴交给了年世兰,宜修如今心境不同,从前总想着将权柄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如今细想来自皇上登基后那些个隆重的宴席都交给了华妃,连选秀的一应事情都让华妃去做,怕是也打着年家富裕,华妃又愿意砸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