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洛祈眼底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还是第一个能看穿我异能的外来者，想必，你的等阶很高吧。”
“如果不是从实力出发，单从等阶来看，我想我们之间是一样的。”
老人低下头，似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么？可是我感觉到，你的能量比我厚重的多。”
山林中依然是静谧的，一丝鸟鸣声都不曾出现。
洛祈抬起手掌遮挡了一下毒辣的日头。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具备攻击性范围性结界……但或许也正是不具备攻击力，才能做到如此的隐蔽，也能让它和自然更好的融合。”
老人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但，我不能放你过去。”
“回去吧，回去的路上结界会自动消散。”
洛祈没有动：“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事情没解决之前，我不可能离开。”
老头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面对现在的情况，凌野已经懵了。
但秦之耀和原姿似乎看出了什么……
“这老头是异能者！？”原姿仍觉得不可置信。
洛祈点头。
秦之耀拧眉：“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身上的能量波动……”
“他所有能量都被他用于维持结界，我们当然感觉不到他有异能。”
“什么结界？”凌野满脑子问号，完全跟不上他们说话的节奏。
“他的异能，就是结界。用于拦住上山之人，但上山之人不会察觉到自己被拦下来。只会不停地在山中乱逛，届时，那人会以为自己迷路了，自然而然便会下山。”
原姿听懂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祈目光淡淡，泛着浅浅的波痕：“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这人全然一副拒绝配合态度，我们要怎么问？”庄城抓了抓头发，觉得眼前的情况有点麻烦。
凌野烦躁：“要不然把这个老头打晕吧，打晕他的异能就消失了。”
洛祈摇头：“打晕他没有用，在他不配合的情况下，只有杀了他，才能毁掉他设下的结界。”
凌野一愣，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倒也不至于杀人……”
秦之耀在一旁兀自沉思半晌：“你是那五级丧尸的下属么？是它命令你在这里拦人？”
老人还是没有的说话，但洛祈却注意到，那堆满了褶皱的眼皮下方的瞳孔滚动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么固执又难以沟通的人！
所有人都有些泄气。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老人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坏人，真正的坏人不会劝他们下山离开。
但如果说是好人，也未必，毕竟他刚才的反应证明了，他和五级丧尸真的有接触。
而且她之所以感觉不到那五级丧尸的气息，多半也是这结界在作祟。
所以这个老者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姿和庄城还在绞尽脑汁想着中哪里能撕开一个突破口，洛祈突然开了口。
“老头，你的生机不多了。”
“如果我强行破开结界，你多半会立刻没命。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有破开结界的能力。”
就在众人以为洛祈的威胁同样没有效果的时候。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出现。
“那就杀了我吧。”
在场的几个人实在不能理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丢命，也要维持着结界的运转。
洛祈歪了歪头，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五级丧尸抓在了手里？”
沉重的叹息声缓缓响起，他还是睁开了眼睛，只是没有再看向洛祈几人，而是略显呆滞的看着窗外的绿植。
“是，放你们进去，我的家人都会死。”
“能说说你的事情么？”
老人大概也意识到，只要这几个人在，今天他是睡不了了的，索性直起了身子，说起了自己事情。
“我原本是清河村的村长，有一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些自称农业研究院员的外来者。”
“他们说，想要为国家培养一些会种地的特殊人才，然后选中了我们。”
“但我们就是一群平头百姓，哪里有那么大的心思做什么特殊人才，于是大家拒绝了。”
“然而这群人并不死心，甚至还在村子里留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所有人跟中了邪一般，突然就同意了那些人的安排，也包括我自己。”
老人似乎陷入了某种很痛苦的回忆。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觉醒了名为异能的特殊能力，还以为他们对我们用了蛊惑人心的妖术，而在被妖术的控制的时间里，我的整个大脑都昏昏沉沉的。”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被锁进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那是一个名为实验室的地方，只不过我们并不是作为学习者，而是作为被研究的对象。”
“对，就和实验室里的那些小白老鼠们一样。在被统一打了麻药之后，又被分别关在了不同的笼子里。”
“轮到我之前，我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惨叫……”
老人像是陷入了噩梦之中，眼底流露出了很浓重的悲哀。
“他们很痛苦很痛苦，甚至我听到他们在恳求般呼喊……请让他们立刻去死。”
“死了很多人……真的死了很多人……”
“浑浑噩噩之下，轮到我了，我以为我会和他们一样被折磨，然后在痛不欲生之中死去。”
“然而在几管药剂之后，我觉醒了异能……”
“我看到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们欣喜若狂……”
“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一些属于我的机会可能来了。”
“我利用我的异能，护住了我的家人，逼着他们不许再将我的家人当成试验品，不然我就去死。”
“果然，威胁是有效果的，他们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但也将更多的药剂用在了我的身上。”
“后来我不知道他们又给我注射了什么，让我的异能接连突破。但到了四阶之后，我产生了抗药性。所有的药剂都对我不再有用。”
“他们给了我新的任务，让我作为看门的守在这里，不许其他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