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这是怎么回事?”
看太医欲言又止,止又言欲,弘历不知怎地,竟隐隐约约的能回过味来。
他握着惢心的手,见她“乖巧”的只依偎在他怀里,薄唇都微不可察的轻颤。
杳杳是因为闻到了那鲫鱼汤才觉得身体不舒服,而弘历随便联想了一下,再去看太医就听到他激动的说。
“微臣恭喜皇上,恭喜珍贵妃娘娘,娘娘这是喜脉,都有些时日了……”
弘历……弘历已经被这话说的身子都在抖。
杳杳,他的杳杳有喜了!
是他们的孩子。
弘历的瞳孔微震,即便刚刚是有猜到这个可能,但当真的听到时,他又忍不住的狂喜。
“杳杳,你听到了吗?他说我们有孩子了……”
弘历脸上露出真切的笑,他的眼睛很亮,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惢心也是发愣,她刚开始听到太医说就愣了一会,不过后来见弘历这般激动,又是失笑。
“他就在我们面前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她的手被他的两只手握住,温热的感觉仿佛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惢心看着弘历热切的低下头,便是在她的指尖轻轻的落了一个吻。
“杳杳,我真的好开心。”
这个不用弘历说,惢心都知道。
毕竟他的眼梢眉尾处,此刻洋溢着的尽是欢喜。
“赏,都赏!”
皇上高兴了,那自然是赏赐如流水。
不只是太医,承乾宫上上下下,乃至给惢心做饭的那些御厨,都被弘历让人赏了个遍。
“这是我和杳杳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珍视。”
他满眼认真,不知道的还不以为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你今天说这句话都第不知道多少遍了。”
惢心无奈。
她不过是才被把出喜脉,弘历便如此,那到后面,不得天天看着她。
“我高兴。”
而且有的事弘历觉得也有必要多想想。
等珍贵妃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第一个反应的便是皇后。
最让她害怕的来了,她根本无法想象以惢心现在得宠的情况,皇上又会封她什么?
“主儿,皇上那也没说什么?可能是觉得贵妃这个位分已经很高了吧?”
素练小心翼翼的站在她旁边,说道起这话其实她自己都不信。
“贵妃之上还有皇贵妃,皇贵妃之后那就是皇后,皇上现在不封她,难道以后就不会吗?”
富察琅嬅感觉自己已经魔怔了,她攥着手,明明都从未与惢心正面交锋过,可她的存在却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提醒她。
提醒她自己的后位随时都可能被她夺去。
素练:“主儿,只要您还在后位一天,皇上他……”
应该不会吧?
素练这会也不确定了。
毕竟依皇上目前这架势,她总觉得要是他想,皇后娘娘的位置都能被他撸下来给珍贵妃。
就问惢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一路坐到贵妃的位置能不是皇上的功劳吗?
富察琅嬅:“……”
她抬手扶额,即便心里知道惢心得宠,她也心绪混乱到根本不知道该咋办。
“主儿——不好了,嘉嫔娘娘她,她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有小宫女进来叫唤,听到她这样说,素练第一反应便是去看皇后。
“嘉嫔?她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富察琅嬅的话到后面就低了许多,也是,以金玉妍那性子,根本安分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皇上面前晃悠。
所以她是因为冲撞了皇上?
不应该吧?
不等富察琅嬅问小宫女,她就哆哆嗦嗦的在那里继续往下说。
“是嘉嫔娘娘蹲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上想勾搭皇上,被皇上义正言辞的拒绝后,又意图再犯,皇上就让李玉公公把她弄到冷宫了。”
这个说辞是外面传的,虽然小宫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嘉嫔娘娘不是就这么进冷宫了,估计原因和这个也大差不差。
富察琅嬅:“……勾搭皇上?意图再犯?”
这听着还真的让人不太能信。
依皇上之前的德行,若是有人想勾搭他,他肯定照单收下,白蕊姬不就是这样吗?
富察琅嬅皱着眉,她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便坐立不安。
再怎么着,金玉妍与她的关系还算不错,她进冷宫了,那她定然是要去捞一把的。
于是乎,等弘历第二天下朝回来,就听李玉说皇后那要找他。
“?”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不出他只想跟杳杳在一起吗?
一个个的,就不能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弘历眉毛那拧了个疙瘩,他想甩手让李玉赶人走,但谁能想到,富察琅嬅执拗的一定要见他。
她总觉得自己的后位现在坐的不安稳,来找弘历还有一点就是想试探。
试探他当下是什么情况。
“皇上,臣妾听说嘉嫔妹妹她犯错被罚入了冷宫,可是因为什么?”
富察琅嬅徐徐的走到弘历面前,见他神色莫明,心里也尤为的忐忑。
她感觉这段时间不见,皇上的心思竟不如当初那般好懂。
弘历:“你都能听说了,难道还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吗?”
他语气颇为不耐,脑子里想到还在承乾宫等着他的惢心,又面色缓和。
也不知道杳杳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早上走得早,那会她还在睡觉,依照往日的习惯,她说不定这会起来了正在喝翠玉给她煮的小粥。
富察琅嬅:“……”
语塞了片刻,她又勉强扯着唇角对着弘历笑。
“臣妾是听说了,但嘉嫔妹妹若是因着这种事就被打入冷宫,臣妾觉得……”
“朕要你觉得什么?”
不等富察琅嬅把话说完,弘历就冷声打断。
“朕难道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听皇后说吗?”
他偏过脸,带着寒意的眼神慢悠悠的落到富察琅嬅身上,便仿佛是冰冷的刀刃刺破她的脸颊,让她无端的觉得疼痛。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她攥着手,想解释。
“皇后有没有那个意思朕不知道,只是嘉嫔进冷宫那是朕决定的事,朕不想做什么都要被皇后指手画脚。”
他想让人进冷宫,那人就必须得进,若是什么都要受制于人,那弘历当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而且……他到现在都觉得金玉妍是想挑拨他和杳杳的关系,不然为什么正正好好出现在那里?
富察琅嬅:“……臣妾知道了。”
戴着护甲的手堪堪的要划破手心,她默着眼,心都好像要掉入冰窖里。
看,这就是皇上的态度。
她被素练扶着手,回宫的路上,脸色苍白的都见不到一点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