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如兰起身之后就先将卫彦带着回了自己那处宅院。
“晚晚,你眼下的处境我也不便在这里久待,若是有事情我自会来找你。”
云岁晚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好,姨母放心回去,我这边有消息也会及时传消息给你的。”
两人这边商定好了之后,贺如兰才带着卫彦出了门。
而就在云岁晚送走了贺如兰回来,心中正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探听消息时,半香匆匆过来禀报:“大奶奶,我们主儿说是有要紧事要与您商量。”
云岁晚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起了警惕之心,“就她一个人?”
“嗯。”
云岁晚想了想道:“我还有事不便过去,不如四妹妹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传过来就是了。”
半香一愣,随即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不料半香才走了一会儿,就又匆匆返回,只不过这次裴蓉也跟着来了。
“大嫂嫂可是难请得很啊。”
云岁晚无奈,只得起身,“四妹妹啊,实在是事情繁杂抽不开身呢。”
裴蓉挺着已经颇为显怀的肚子走了进来,“也是,我听母亲说,南康王妃被太后留下了很久,大嫂嫂一定担心得紧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云岁晚心中警觉大起,面上却装作不在意:“太后年事已高,想来是念及旧情,多聊了几句罢了。”
“可是嫂嫂,”裴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还听说,好像是因为朝中对南康王府颇有微词。”
“嫂嫂与南康王妃关系匪浅,若是南康王府真有什么变故,只怕会连累到你,连累到我们裴家。所以,我劝嫂嫂还是少和他们如此亲近。”
云岁晚冷冷看着她:“四妹妹这话从何说起?是宫中说了南康王那边有事?还是妹妹你知道了什么?”
裴蓉脸色一僵,“这倒是没有,不过,大嫂嫂,我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真是枉费我如此行动不便还亲自过来呢。”
云岁晚心中冷笑,“既然四妹妹身子不便,就该在房中好好养胎,何必到处走动?”
说罢站起身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这里没什么可操心的,四妹妹还是回去休息吧。”
裴蓉见她下了逐客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嫂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提醒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赶我走?”
“我是为四妹妹好,操太多心对身子不好。”
裴蓉无奈,只好扶着腰出了园子。
如此连着两天,裴蓉都会来她这里挑刺,云岁晚不甚厌烦。
这天,云岁晚探得一些消息想要去找贺如兰,可出门时走得太快,迎面撞上来一人,她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形一晃,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
顿时,一声“哎哟声”就响了起来,她定睛一看,竟是裴蓉。
她心下一下就道:糟了!
果然,下一刻裴蓉此时已然捂着肚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唇角微微颤抖着,仿佛疼到了极致。
这段时间她尽量避免和她有太多密切接触,可没想到今日她会主动撞上来。
她一心忧心着贺如兰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一旁有个人影。
半香见着如此,立即道:“大奶奶,您也太恶毒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们也不该如此对我们啊?”
“快来人快来人,请大夫啊!”
眼见着裴蓉的痛不像是假的,云岁晚也顾不得许多了,上前扶着她,“没事吧?我先扶你回房间。”
然后半香也过来帮忙,两个人搀扶着她往房间去。
这事情动静不小,不过片刻就传到了沈慧兰耳朵里。
彼时的沈惠兰正在和秦大太太说话,听见这话,两人皆是一惊,赶紧就奔了过来。
没多会儿大夫也来了。
先是扎针止痛,然后才道:“看样子贵人是要生了,怕是得赶紧找产婆啊。”
听见这话,沈慧兰当即有些站不住,“不过才七八个月,居然要生了?”
半香忙接过话道:“回大太太的话,是大奶奶撞到了主儿,主儿这才动了胎像的。”
“大奶奶这几天和主儿之间本就有些龃龉,刚刚也不知道主儿是哪里冲撞了大奶奶,竟直接朝着主儿撞了过来,看着分明是故意的。”
沈慧兰当即转向云岁晚,“是你?”
云岁晚还未接话,里头一声惨叫传来,“啊,疼死了!”
秦大太太赶紧道:“现在是孩子要紧,赶紧,赶紧,找稳婆过来,然后太医也去请来,这生产本就像走鬼门关,眼下这早产这不是死里逃生吗?”
沈慧兰气得浑身发抖,稳了稳心神,这才吩咐着人赶紧去办。
等一切安排完后,她转头看向云岁晚,“要是蓉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让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