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燕不知为何,隔三岔五的在外面求见,江妧以为她是来见裴恒的,只告诉他酒醉睡下了,意思就是不允许她进正房来,这倒不是江妧要霸占着裴恒,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见他的小妾们,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我们是来给大奶奶请安的,平日里大奶奶雅量,并不拘束我们,可我们得有规矩不是?”孙海燕说得诚恳。
江妧实在没精力搭理三人,可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让她们进来,往客间这边坐了一会儿,让人上了茶来,除了孙海燕,其余两个见了她都是唯唯诺诺的,明显是被她扯了过来。
“坐吧,我这里不必拘束。”
“大奶奶,我......我没什么给你的,我娘是绣娘,会绣些粗略的东西,所以我就想,给大奶奶绣些东西,大奶奶不要嫌弃的好。”
说话的是金妮儿,三人中长相最出众的是孙海燕,最得宠的也是她,当然了最嚣张的也是她,安柔自那次被她当枪使了之后,便不大与她来往了,也不用伺候裴恒,便和金妮儿每日说说笑笑。
她这时也拿了一个套手炉的锦囊来,递到小香手中,“这是我给大奶奶的一点心意,我们都是每月的银子只有那么多,奶奶别嫌弃。”
江妧笑了笑,“多谢你。”
“这是我给奶奶的礼物,是我特意叫人打的,等奶奶日后生了长子,也给裴家添丁了,咱们也好跟着沾光。”
小妾中,只有安柔和孙海燕知道裴恒没了根基,安柔听了这话,惊恐的盯着她,大爷如何能添丁了?这不是笑话么?
孙海燕递给了小香,眼波流转至安柔上,得意的笑了起来,安柔心里突突跳得厉害,再看江妧,见她面上并无不悦的表情,反而很是开心,不由得骇然。
“你怎么了?”
江妧见安柔身上瑟瑟抖得厉害,问出了声,“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么请府医过来瞧瞧?”
“没.......没什么,大奶奶,我们也没什么事,就只是来送些心意,咱们......还是回去吧,大奶奶事忙!”
说着不等江妧发话,扯着孙海燕便出门去,到了西边厢房,这才停了脚步,见四下无人,这才问道:“你说什么话呢?你不怕大爷听见了掌你得嘴?”
“我又不是没吃过他嘴巴子!这件事你迟早也得知道?大爷和大奶奶圆房了。”
“圆......圆房?这不是扯么?大爷怎么圆房?用手?”
孙海燕白了她一眼,“大奶奶这样的美人,大爷也是美人堆里长大的,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你觉得大爷会舍得?”
说完,扭着腰回了自己的房间,根本没给安柔再问的机会,当下安柔抓心挠肝,好奇心重得巴不得跑去问裴恒怎么回事。
可她清楚明白,裴恒最讨厌人家说他得身体,可耐不住好奇,打算晚上去探个究竟。
一连几晚,她听墙角,正房那边都没什么动静,正当她要放弃时,撤回房间时,从院门进来一道身影,她跟了裴恒那么些年,裴恒什么样,她清楚得不能在清楚,更何况,眼前的人,腿脚完好。
等他到了风灯下,环视了一眼周围,安柔才看清那人竟然是大房的裴世子,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哆嗦。
这么说来,孙海燕是知情的,她忙小心翼翼的撤回身子,转身跑回了屋里。
她一开始对江妧的印象是她的一句话,差点让裴恒送走了几人,她去闹了一场,在江妧的点醒之下才知道是自己太蠢了,被人当枪使。
江妧也未作惩罚,而是好言相劝,所以她对江妧也没那么大的恶意,然而,今日她看见裴世子进了嫂子的房,这简直是乱、伦!不顾礼义廉耻!
她将被子蒙在头上,整个人还是如坠冰窟,不停的在瑟瑟发抖,这裴世子之所以明目张胆的,莫非是大爷应允的?她更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
当夜便发了热,小丫鬟们都不知她怎么了,第二日忙报到江妧跟前来,她听说了,忙让人请了府医来瞧,自己也往她的厢房里去。
早见孙海燕和金妮儿一坐一立在她的床头,见是她进来,三人都想起身来,忙按住安柔的手,“别起来,你身上不好,起猛了头晕呢。”
安柔眼神闪烁,尴尬的望了江妧一眼,她现在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知情,更是不敢问出口,孙海燕一眼看出她怎么了,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我叫人去请大爷回来了。”
“劳大奶奶费心了。”
正这时小丫鬟禀报府医来了,女眷们都忙藏在屏风后头,府医给安柔把脉之后,裴恒便回来了,昨夜行房之后他又去书房睡去了。
“姨娘是风寒,吃一副药,发了汗便好了。”
裴恒忙跟着府医出门去瞧药方,只剩四个女人在房中,江妧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温婉一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是冷到了么?夏日里不要贪凉。”
安柔没想到这么温婉的人竟然会做没人伦的事,不由得心里犯恶心,一下将江妧的手打了,“多谢大奶奶关心,府医说了,不过吃两副药的事。”
江妧不知她怎么了,笑僵在脸上,只当她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也没当回事,细心嘱咐了几句,又让小丫鬟照料好她,这才出门来。
她一出来,安柔便扯着孙海燕的手,悄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孙海燕满脸无辜,“知道什么?”
这会子倒是安柔看不懂她了,见金妮儿也在,也不敢将自己看到的事说出来,这种事,最好只当作不知,可她又不是那种能憋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