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出去后,江妧又觉得无聊,和小丫头们说了一会子玩笑,在八仙桌上和小香一同用了饭,一面在房间里打转一面叫人备下热水沐浴。
小香伺候她沐浴之后就回了床上睡下,一面给她掖被褥一面笑道:“霜降刚刚来说,世子爷在外头喝了好多酒,奴婢问她可需姑娘去劝,霜降说世子爷千杯不醉,霜降又嘱咐我不要在姑娘面前提起。”
江妧听了只是点头,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他顾着她的身子却不顾自己的,吃了那么多酒,可江妧也不想管得太过,就算再亲密,过了只会惹人厌烦。
“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就当没说过,让人备好醒酒汤就是了。”
小香应了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汤婆子给她焐脚,这才在外头守着。
她本躺着想事情,不知何时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见低沉的声线在外头响起,半睁半闭的朝外头看去,耳内也清明了些,听得见外头的说话声。
“可吃了人参养荣丸了?燕窝呢?”
小香一一答说吃了,他又问:“这汤是她叫你备的?”声音分明带着几分的轻快,似乎在低头喝汤的声音,又叫小香,“你端一盆炭火来,我烘烘,我身上带着寒气,怕进去寒气过了给她。”
江妧细细的听着,听见门咯吱的响,似乎是小香出去了,她则将被褥垫在腮下枕着,定定的望着碧纱橱外的动静。
她想了一会儿,想着装睡让他来逗她,索性便翻了身,脸转朝里面去,知道他听呼吸就可以知道人醒没醒,便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隔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才慢慢走近,轻手轻脚的,在她身后的床沿坐了下来,一股子酒味就扑鼻而来,江妧和他相反,是一杯就醉的人,闻见味道虽不至于不舒服,到底不喜欢。
他离了床沿,脚步声渐远,听见盥室有水声,江妧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不知何时,一只大掌自小衣钻了进去,一直摸索她胸口,唇在她耳后流连,温润的唇贴着耳廓,她嗤嗤笑了起来。
“妧儿就睡了?”
江妧也明白,两人身子大好了,这几日他总是怕她身子不好,只是亲亲就完事了,万事都克制了,今晚若是还拒了他,估计他心里不自在。
她凑近闻了闻,身上没了酒味了,倒是一股子浓浓的笃耨香的味道,显然是才熏的,是怕她厌他身上的酒味。
“睡了,又被你弄醒了。”
他将她的身子翻过来,将人拢在怀里,自额头一个吻一个吻的落下,最后才落在她的唇上,江妧伸手揽着他,回应着他。
渐渐的,他呼吸粗重起来,却克制着,吻得温柔,生怕弄疼了她,江妧伸手,将他寝衣剥去,在他肩头吻了又吻,他痴痴的望着,由着她自胸膛一寸寸吻到喉结,最后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掌心攥着她的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低头看她,难得她这么主动,不禁酥了身子,更是克制不住,动作也粗鲁起来,幸得江妧性子好,并不与他计较。
他将她珍之视之,她亦知道他的心,可人总是贪心的,喜欢得寸进尺的,今日或许只是想与她在床榻上缠绵,那么明日就想她能日日陪在自己身边,后日就想她也能爱他,甚至生生世世与她一起。
“恂谨?”
“怎么了?是疼么?”他撑着身子不动,温柔的问。
她摇了摇头,“自父母死后,除了在海棠斋里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有那种快乐的感觉。”
这算是对他的夸奖,他喜不自胜,喘着粗气,再也克制不住,含着她的耳垂,她嘤咛一声,紧紧的抱着他。
内室的响动一直持续到了四更,裴慎见她累得不行,便叫了水,抱她去洗。
翌日,江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一觉醒来,就见他歪在圈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望着外面,她也起身一看,见小桃红和几个小丫鬟在院里摘菊花说笑。
江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却依旧看着外面,陷入沉思中,直到江妧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
“这两日就要回扬州,母亲写了几封信来催了。”
之前说让他送她回上京不过是气话,她听了,愣愣的望着外面,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回去吧,明日就走。在没了断前,你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裴慎以为她生气,忙握着她的手,“别生气,要是早知道你应了我,我就不该写信回去,咱们就在这里了,我筑金屋藏你。”
江妧只当他说笑,“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事情越快解决越好,什么事不是要光明正大么?我虽快乐,但是也知这份快乐是短暂的。”
他拨了拨她鬓边的头发,感叹很多事都可以在掌控范围内,但有些事就是阴差阳错。
江妧扑在碧纱窗沿上唤小香进来收东西,他这才从窗棂内看了出去,刚才江妧那个角度来看他发愣,就是看他在看外面的小桃红。
“妧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刚才接了母亲的手信,在想事.......”
“我没多想,你放心,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如何能相处?”
见她只是沉思,想来是真的,只是这小桃红现在也不好打发了,不然回去江妧又要受怀疑,他偏头问她,“你信我么?”
她也正在想回去的事,怔愣之际,忽听他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
他摇了摇头,自说了回去的话,她就心不在焉。
“咱们不能日日在一处,我就把霜降跟你一同送回去,你有什么便和她说,送信之类的,也让她送。”
她点了点头,随他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