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吕布,生性本就心思摇摆不定,像风中柳絮般飘忽。此时,竟不知怎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杀意,目标直指陈宫。就在他手按剑柄,眼神阴鸷之际,高顺和张辽眼疾手快,赶忙上前劝阻。
高顺一脸焦急,拱手说道:“主公啊!您可千万要冷静啊!公台乃是忠义无双之人,平日里对您那可是掏心掏肺,所言句句都是为了咱们大业着想,您可要慎重考虑啊!”张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主公,公台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您可不能冲动行事。”
吕布听了,心中杀意稍减,手慢慢松开剑柄,随即把剑一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哈哈,逗你们俩呢!公台,快给我出出主意,咋对付曹操那老奸巨猾的家伙。”
陈宫一脸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主公啊,实不相瞒,我如今也是没辙啊。”吕布哪肯就此罢休,苦苦哀求道:“公台,你就再想想办法吧,如今这局势,可全仰仗你了。”
陈宫见状,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曹操从老远的地方赶来,长途跋涉,粮草供应必定难以长久维持。倘若将军您能亲自率领步兵骑兵出城,在城外扎营造势,吸引曹操的注意力。我则带着剩下的将士在城里坚守。如此一来,曹操若派兵攻打将军,我便带兵从后方包抄他的后路;要是他来攻打城池,将军您就在后面及时救援。不出十天,曹操的军队粮草必定告罄,到那时,咱们一鼓作气,定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此乃兵法中所谓的犄角之势。”
吕布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声称道:“公台您说得太对了!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当下,二人便开始商量着如何分兵。
吕布回到府里,立刻收拾行装,准备按计出发。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冷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身边的随从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衣,缩着脖子,不住地跺脚取暖。
他的老婆严氏见他这般架势,心中疑惑,赶忙问道:“夫君,你这是要匆匆赶往何处呀?”吕布便把陈宫的计策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严氏一听,顿时花容失色,着急地说道:“夫君,您可不能这么做啊!想当初,曹操对陈宫那可是恩重如山,如同亲生父子一般,可陈宫说走就走,毫无留恋。如今将军您对他,也并未比对曹操更好,却要把全城百姓、老婆孩子都抛下,自己孤军远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以后还怎么能继续当您的妻子呀?”
吕布听了严氏这番话,心中犹豫起来,问道:“夫人,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你说啥我都听你的。”就这么着,吕布三天都没迈出城门一步。
陈宫见此情形,心急如焚,赶忙进来面见吕布,焦急地催促道:“主公啊,大事不妙!曹操的军队已经气势汹汹,从四面围了过来。要是咱们再不赶紧出城,恐怕就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吕布却一脸犹豫,嗫嚅着说:“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死守城里更为稳妥。”
陈宫不死心,又劝道:“主公,最近有消息传来,曹操的粮草已然不多,正派人去许都运粮,估计马上就会抵达。将军您不妨带精兵猛将去截断他们的粮道,这可是一招釜底抽薪的狠招啊,定能让曹操军队大乱。”吕布听了,点头称是:“公台说得好,此计可行。”
然而,吕布转身进了内室,又把陈宫的计策告诉了严氏。严氏一听,顿时哭哭啼啼起来,边哭边说:“将军您要是自己出去截断粮道,肯定得让陈宫和高顺守城。可我听说他俩向来就不和睦,将军您这一走,他们肯定不能齐心守城。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将军您以后可该怎么办呀?您可得想清楚啊,千万别被陈宫他们给坑了。想当年在长安,我就被您抛弃过一次,多亏庞舒偷偷把我藏起来,我才得以保命。现在您难道就忍心不管我了吗?将军您的前程还长着呢!”说着说着,哭得愈发伤心,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吕布这下可愁坏了,在屋里来回踱步,始终拿不定主意。无奈之下,他又跑去问貂蝉。貂蝉娇声说道:“将军您就自己拿主意吧,可千万别轻易骑马出去啊,妾身实在担心您的安危。”吕布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你别担心,我有画戟在手,又有赤兔马代步,天下谁人能近得了我!”
可出了门,吕布却对陈宫说:“曹操粮草要来,肯定是诈。那家伙诡计多端,我可不敢轻举妄动。”陈宫听了,不禁长叹一声,转身走出去,喃喃自语道:“完了,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这么着,吕布整天躲在城里不出,每日与严氏、貂蝉饮酒作乐,借酒消愁。这时候,陈宫手下的谋士许汜、王楷求见吕布。吕布见了他们,赶忙问道:“二位,可有什么解围的好办法吗?”
许汜说道:“如今袁术在淮南,势力日益壮大。以前将军您还答应把女儿许配给他儿子呢,为何不向他求救?只要袁术的援兵一到,咱们内外夹攻,曹操的军队必定大败。”吕布一听,大喜过望,赶忙派人写了一封求救信,让许汜和王楷送去。
许汜说:“得有一队人马开路,我们才能顺利冲出去。”吕布当即下令,叫张辽和郝萌带一千士兵,护送他们出隘口。
当天夜里二更天,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机。张辽一马当先在前,郝萌紧随其后在后,二人率领士兵杀出城去。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刘备的营寨,那些守寨的将领发现时,追赶已然不及,他们便顺利出了隘口。张辽带着一半人马返回城中,郝萌则带着五百人,跟着许汜和王楷继续赶路。
等张辽回来的时候,关羽拦住了他的去路。二人相互对视,眼神交汇间,似乎都在揣摩对方的心思,最终谁也没有动手。这边高顺、侯成早已带兵出城,把张辽接应了回去。
再说许汜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寿春,见到了袁术。许汜呈上书信,袁术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高兴地说道:“之前吕布杀了我的使者,还毁了咱们的婚约。现在又来求我,这是什么意思?”
许汜赶忙上前解释:“这都是曹操使的奸计,从中挑拨离间,才弄成这样,还望明上您明察啊。”袁术又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曹操把你们逼得走投无路,吕布能舍得把女儿嫁给我儿子?”
许汜赶忙说道:“明上您有所不知,如今形势危急。要是现在您不救吕布,吕布必定兵败。吕布一败,曹操势力大增,到那时,您也会身处险境啊。”袁术听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吕布这人反复无常,毫无信用可言。得先把他女儿送来,我才肯倾国之力去救他。”
许汜和王楷无奈,只得谢过袁术,带着郝萌往回走。到了刘备营寨附近,许汜说:“白天人多眼杂,咱们过不去,等半夜咱们俩在前头开路,你在后面断后。”郝萌点头称是,收拾好兵器装备,等到半夜便出发了。
刚走到刘备营寨边,只听一声大喝:“哪里走!”张飞如猛虎出山般突然杀出,拦住了去路。郝萌心中一惊,硬着头皮与张飞打了起来。可他哪里是张飞的对手,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张飞生擒活捉。许汜和王楷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地往城边跑,边跑边大喊:“城上快救人啊!”这一仗,他们不仅折了五百人马,还搭进去一个郝萌。
张飞把郝萌押去见刘备,刘备详细问明情况后,又押着郝萌去大寨见曹操。郝萌吓得浑身发抖,把向袁术求救、许女为婚的事儿一股脑儿都招了出来。曹操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怒喝道:“把这小子推出军门斩首!”随后,又让主簿给各寨传下告示:“要是有放走吕布或者他手下将士的,按军法处置,绝不留情!”各寨将士一听,都吓得胆战心惊,日夜不敢有丝毫松懈。
刘备回到寨里,严肃地嘱咐关羽和张飞:“咱们这儿可是淮南路上的要害之地,责任重大。要是出了差错,王法可不会轻饶。二位兄弟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我现在日夜都不敢脱盔甲啊。”张飞嘟囔着:“抓了吕布的大将,不赏就算了,还吓唬人!”刘备耐心地说道:“兄弟,不是这样的。曹操带着几十万大军,若不用军令来约束,如何能服众?你可千万别犯事儿啊。”关羽和张飞这才答应着退下。
许汜和王楷好不容易回到城里,见到吕布,把袁术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吕布听后,问道:“那怎么把女儿送过去呢?”许汜说:“非将军您亲自去不可,方能显示诚意。”吕布又问:“今天行不行?”许汜掐指一算,说道:“今天日子不好,是凶神值日,不宜出城。明天是大吉之日,戌时、亥时出发最好,上马便可启程。”
吕布听了,立刻下令叫张辽、侯成带三千军马,又准备了一辆精致的小车,说道:“我亲自送女儿二百多里,然后你们俩接着送。”
吕布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面对陈宫的良策犹豫不决,一次次贻误战机。他既放不下妻妾的担忧,又难以割舍城中安稳的生活,全然不顾城外日益严峻的局势。最终,他错失了一次次破敌的机会,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困境,只能在城内消极等待,寄希望于他人的救援,却不知命运的天平早已开始倾斜,一步步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欲知后事如何演义,且看下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