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狗蛋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这小恶霸竟然当场吓尿了?
被吓尿的狗蛋终于反应过来,张着流血的嘴巴哇哇哭号起来,“我不要打板子,我不要坐大牢。我没想弄死他,我只是想吃兔子,他不给,我才推的他,哇嗷嗷嗷,我只是想吃兔子,哇嗷嗷嗷~”
得,这算是承认了!
魏婆子见着自家孙子这般,连连骂道:“真是个不争气的蠢蛋!”
里正叹气,看向陈金桂和庄安晴,“既然狗蛋承认了,那这官便就不报了吧,冬子娘,你看这事怎么着?”
这也就是在问她想怎么了结此事的意思了。
陈金桂之前没有证据,并没想过要报官。更何况世人都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衙门是能不去就不去。
不过提到这银子......
陈金桂默了默,道:“既然是狗蛋伤了我家冬子,那就让他们家把冬子这些天看病的医药费和调理身体的银子全赔给我们吧。”
她又看了下地上的大米,补充道:“这地上的米是云山他们给冬子补身体的,自然是要算进调理身体的银子里的。”
陈金桂这么上道,庄安晴很是满意。
可听说要赔银子的魏婆子却极其不满意,立即跳脚道:“你说赔就赔啊,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
又是这种撒泼耍赖的招式,庄安晴可不理她,淡淡一笑,“想不赔就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呗,看官老爷到时怎么判就行。
不过莫怪我没有提醒你,以你们家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官府要是真查起来,怕是你房子都赔出来也不够呢。”
“你——”
魏婆子心里被说得没了底气,挣扎了几下终是没再吭声。
里正趁机从中调停,最终,魏婆子被勒令赔偿冬子的所有医药费外加调理身体的银钱一共三两银子。
陈金桂又在其中拿出四十文给庄安晴,说是赔偿大米的钱。
庄安晴推辞,只拿走了其中二十文。
在这个世界,二十文差不多能买两斤大米,她所损失的大米也就这个数。
她向来只拿属于她自己的部分,属于自己的拿了心里踏实,不属于她的,她从不贪要。
毕竟有些好处就是一把双刃剑,拿在手后没准哪天就会剌手,涉及到人与人之间利益的就更是如此。
河边的纷争得以解决,看罢热闹的众人各回各家。
庄安晴拉起解云山的小手往家走,而解云山也破天荒地任由庄安晴牵着他。
这番相亲相爱的场面无疑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高春桃蹲在河边洗衣服,瞧着两人的背影,手中的棒槌重重落下,俨然是把正在浆洗的衣服当成了庄安晴来打。
庄安晴才懒得管她,和解云山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回了家。
歇息前,庄安晴拿了碘伏棉签铁打药油等物来到解云山屋里。
这些都是之前给冬子治疗时从药房里薅来的,如今还剩下一些。
解云山的伤口在到家时已经做了简单处理,这下需要正式上一次药。
最近和两个孩子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转变,庄安晴也就大方拿着药给孩子的伤口消炎,没再像最初那样遮遮掩掩,毕竟有些东西也无法永远遮掩下去。
看着奇奇怪怪的东西,解云山化身好奇宝宝,“大嫂嫂,这些都是什么?”
“伤药。”
庄安晴笑笑,又补充道:“都是秘方。”
解云山没见过这样的伤药,确切来说,他没见过多少伤药。本来对药不太熟悉的他,听到大嫂这么说,竟也觉得这些奇怪的东西和秘方这个词当真十分搭配。
他全程安静坐着,被这一堆秘药涂涂抹抹,哪怕很疼,他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并没有像一般孩子那样又哭又叫。
这孩子真能忍啊。
庄安晴感叹。
可这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而已,竟已逼得自己忍耐至此。
想着,她心里隐隐发疼,“我家小云山真是个小男子汉。”
小男子汉?
娘亲也曾这么称赞过他。
解云山低下头,掩饰住泛红的眼眶。
忽地,一双手伸过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拥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云山,坚强很好,但是在大哥大嫂面前,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乖宝,要是痛了你可以说也可以哭,不用忍着,知道吗?”
得了抱抱的解云山有些不知所措,又莫名地有些享受。
原来做小乖宝是这种感觉吗?
怪不得妹妹经常想做小乖宝。
不过,他还是觉得小男子汉更适合他。
正这样想着,一只柔软的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给他安慰。
解云山:......
好吧,他就偶尔做一回小乖宝好了。
......
次日清早,庄安晴坐上高全的早班车去了镇上。
这次她是专门来买被子的,两个孩子的被子跟抹布一样,她这几日把前身的两床被子分给了两个孩子,自己盖的是一床薄薄的夏被。
天气越来越凉,夜里她只能穿着厚衣服盖着薄被子睡觉,实在不是办法。
镇上有定做被子的,也有卖现成的,走了一圈下来,比较了几家铺子,庄安晴觉得还是最开始问的那家卖现成的合适。
那家铺子离高全停牛车的地方最近,待回去时路过再买就成。
计划好了路线,庄安晴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时值正午,刚好到了午食时辰。
今日出来,除了买被子,庄安晴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她掂了掂背篓,感受着背篓里那两盒糕点的重量,抬脚走到一家饺子摊前。
摊子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条简朴的头巾裹着花白的头发,看着精神头十足。
老妇正忙着给之前来的客人做酸汤饺子,看见庄安晴,慈祥笑着招呼道:“小娘子想吃些什么?”
庄安晴看了一眼,只见这饺子是现包的,汤汁是现调的,用料和做法都很是地道。
她跟着点了一份酸汤饺子,接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饺子摊儿上回来镇子时她就注意到了,来这儿吃饭的基本都是熟客,听说是这镇上的老字号摊子。
即如此,没准那人也是这家摊子的常客,就是不知她今日能不能赶上这个巧,让她能在这儿碰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