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晴收拾好东西,向甄夫人交代了老夫人的病情。
“以上便是老夫人的情况,总体来说老夫人恢复得很不错,只需继续多注意饮食就好。至于老夫人的饮食,之前员外让小女子拟出一份给老夫人的食疗方子,我今日已经带来。如老夫人和夫人这边没什么吩咐,小女子这就去把方子给员外呈上。”
顺便找他结个账。
此话虽没出口,甄夫人已然心照不宣,正想亲自将庄安晴送出屋子,不料甄老夫人笑道:“庄小娘子,前日你做的那道浸豚肉汤羹和那两样红果小食,老身甚是喜欢,不知庄小娘子今日可否再做一遍给老身尝尝?”
老夫人嘴角含笑,眼中放出期待的光。
唔,真是个慈祥的老太太。
貌似上次还特意赏了她五十两银子。
好吧,不仅慈祥,还特别慷慨。
她能拒绝吗?
当然不能啊!
庄安晴当即点头同意,还提出让小梅给自己打下手。这样一来,小梅就可以学会这几道菜,以后就可以随时给老夫人做了。
嗯,真是个不藏私的好姑娘。
老夫人很是满意,看向小恩人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赏识。
当着老夫人的面,甄夫人自是无有不应,更是大方准允了庄安晴可以去花园随意采摘所需食材。
谢过两位夫人,庄安晴和小梅一道去往厨房。
像上次一样,庄安晴打算先把豚肉给处理上。
浸豚肉汤羹属于她的私房菜,她并没有写进食疗方子。
至于那张方子其实也不是什么药方,她只是根据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将为人熟知的一些菜式进行合理搭配,以保证每顿都能让老夫人即吃得开心之余还能疗养身体。
只是在斟酌菜式之时,在经济版本与精贵版本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经她再三斟酌,她保证那上面的菜全都看起来非常衬得起甄老夫人的尊贵身份,相信那位同样身份尊贵的甄员外看了后,必定不会怀疑方子的疗效,还会心甘情愿地掏钱给她。
想着等一下就可以去收银子,庄安晴心情雀跃,顺带着在教小梅做菜时也更加地尽心尽力。
哐哐一通示范下来,又毫不例外地收获了一波梅式崇拜小眼神。
庄安晴嘴角抽了抽。
这真是妥妥小迷妹实锤了。
浸下豚肉后,两人一起挎着篮子去了花园。
树上的红果坠满枝头,两人很快就摘完了所需份量。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送来缕缕幽香。
“哇,好香,看来是桂花园里的桂花开了。”
小梅说着,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庄安晴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闻了闻,顿觉心旷神怡道:“的确很香,这桂花怕是种了不少。”
“是的,老夫人喜欢桂花,老爷就给老夫人修了一个桂花园。”
忽地,小梅两眼一亮,“庄小娘子,你应该没逛过甄府的桂花园吧。走,我这就带你去瞧瞧。”
庄安晴有些心动,只是......
她看了眼满满一篮子的红果,无奈道:“还是下次吧,我还有两道糕点要做。另外还有一双年幼弟妹在家,我得赶紧办完事回去才行。”
“别担心,来得及的。再说了,夫人不也说让你好好逛逛园子吗?”
呃,甄夫人有这么说吗?
她的原话好像只是让她可以在花园随便摘食材吧。
小梅才不管那么多,一把挽住偶像手臂就往桂花园走。
这小姑娘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
庄安晴无奈,只得跟着小梅往前走。
不过小梅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情——她第一次见小梅时,小梅就是去杏香居买桂花糕的。
难不成她是给老夫人买的?
此时,小梅也想起了桂花糕来,边走边道:“庄小娘子你不知道,老夫人最爱吃杏香居的桂花糕了,之前老夫人生病时也还是让我每日去买一盒桂花糕回来。可每次买回来后一口也吃不了,只能看一看闻一闻,那时我和秦妈都要心痛死了。”
说着,她抬袖抹了抹泪,随后顿住脚步,唰一下朝庄安晴鞠躬。
庄安晴愣住,被她这猝不及防的操作给整不会了,满脸都是问号。
小梅深深鞠完一躬,哽咽道:“多谢庄小娘子,多谢你救了我家老夫人,多谢你让老夫人又能吃上她爱吃的桂花糕,多谢你——”
庄安晴当即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十分干脆地打断了她。
“你这丫头,怎么又忘了,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我就是高兴,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高兴得都不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
小梅傻笑,眼中泪光点点。
庄安晴拿她没办法,假意嗔怪道:“你再这样,我下次都不敢来见你了。”
“别啊!”
小梅一秒妥协,贴上去紧紧挽住偶像胳膊撒起娇来。
庄安晴这一秒一脸嫌弃地推开她,她下一秒又屁颠儿屁颠儿地贴上来,直到庄安晴放弃挣扎。
想起小梅方才说的话,庄安晴问道:“桂花园里的桂花可以摘吗?”
小梅果断点头,“可以啊,以前老夫人就总让我和秦妈来桂花园摘些桂花做香囊什么的。”
“那我们今日也摘一点儿回去吧。”
“庄小娘子也要做香囊吗?”
“不做香囊,做小食。”
小梅一听,立马支棱起来,一把拽着庄安晴就往前冲。
“嗳,小梅慢点儿,慢点儿!”
两人走远,一个男子才附近小院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解云湛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眸光幽深。
这毒妇竟然治好了濒死的甄老夫人?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世伯亲传,她一直藏着掖着?
对了,方才甄老夫人的丫鬟叫她庄小娘子。
她不是来甄府做小妾的吗?
为何甄府的下人会这么称呼她?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还是说她就是为了做甄府的小妾,才把藏了多年的本事拿出来,以博取甄员外的好感?
问题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解云湛剑眉紧锁,眼前不断闪过那人曾经的面容。
那些面容中,有尖酸刻薄的,有傲慢轻蔑的,有悲愤怒吼的,唯独没有方才那样言笑晏晏的。
只是一个人怎会突然变化这么大?真相到底是什么?
解云湛定定看向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心中思绪翻涌。
可惜自己苏醒后的这两日总是浑浑噩噩没有力气,否则他就可以回家一探究竟。
对了,自己这两日的情况也很是怪异。
虽说自己受了重伤,但这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浑身没有力气。
想到某种可能,解云湛眸光一沉。
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