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疑惑地问。
“嗯,身体不太好。”
邓山声音发抖,但林羽明白他是被吓到了。
随后众人被带回,做完笔录便各自回家,唯独邓山留下。
“警官,我什么时候能走?”
“再等等,还有事需要你协助。”
王有亮语气平淡。
听闻此人可能是凶手时,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虚弱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害死两人?但林羽都确认了,他自然相信。
毕竟林羽经手的案件从未出错。
不久,法医团队来采集样本后离开。
“你们在做什么?”
邓山开始紧张。
“正常程序,别担心。”
王有亮安抚道。
晚上九点,林羽和安欣走进来。
“林警官,我还不能走吗?”
“其他人还在吗?”
“我得按时吃药,不然会很不舒服。”
“是会发作吧?”
林羽冷笑。
“什么?”
“警官,我的病全靠药物维持,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邓山急切地说。
“没错,确实可能致命,但受害的是别人,不是你。”
“我说得对吧?”
“你的狂躁症已持续五年。”
“是不是你杀了那两人?”
“她们对你最好,你竟下此毒手。”
听到这话,邓山的表情骤变,之前的柔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狠模样。
“没办法,她们就是我的药。”
“什么药?”
“治头痛的药啊!”
此刻的邓山与先前判若两人。
安欣也觉得现在的他更显男人气概,有种强势感。
“邓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实交代你的罪行,或许还能争取从轻发落。”
安欣语气凝重。
“呵,明明是她们先挑起事端,为何总怪在我头上?”
邓山不屑地冷笑,“若不是她们整天在背后嚼舌根,又怎会惹来这些麻烦?”
“她们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真让人头疼。
要不是碍于她们的特殊用途,我早就让他们闭嘴了。”
邓山眼神阴狠,“那两张多事的嘴,害得我父母重病缠身。”
“就因为她们取笑我,说我不像个男人,现在可算教训够了吧?”
邓山狞笑着,“我本可以轻易结果她们性命,但念及她们曾帮过我治病,倒也算有些功劳。”
安欣听后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这人竟毫无悔意。
“邓山,用什么工具下的手?”
安欣压住怒火询问。
“一把铁锤,已经丢进海里了。”
邓山漫不经心地回答,“多亏有人指点我这法子,否则哪能如此顺利。”
“真奇怪,自从她们不再开口,我的头疼也消失了。
我还想多找几个试试效果呢,可惜被你们提前发现。”
林羽忍无可忍,“那是两条人命,不是随便可以牺牲的实验品!”
邓山却大笑,“比不上害虫有用,至少害虫安静无声。
她们至少帮我治愈了疾病,也算是有价值的存在。”
“是谁提供药方给你?”
林羽追问。
“这个嘛……”
邓山暧昧一笑,却又似乎承受巨大痛苦,“不管了,我必须马上离开,服药时间到了。”
“莫非又要行动?”
林羽冷冷道,“你的检查报告显示,病早已痊愈。”
“我杀人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不甘被她们这般羞辱,对吧?”
听到林羽的话,邓山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有病,真的有病。”
“看看我现在瘦成什么样了,不是有病还能是什么?”
邓山急切地对林羽大喊。
“你的病早几年就治好了,这是你的化验单。”
“你不接受这个结果,还说自己有病,待在家里不肯工作。”
“其实你是懒吧?”
林羽冷冷地质问。
邓山听后,表情恢复正常。
“那是别人说的,说我这样一定是医院没查明白。”
“说我是个废物,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
“连我父母最后都嫌弃我。”
“叫我滚出家门。”
“我想着这不成,得先把他们送走。”
邓山说到这里,眼眶泛红,却没落泪。
林羽听完,立即让王有亮调查邓家二老的情况。
半小时后,王有亮回来报告:“林队,听说邓家二老是突然去世的。”
“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一起死了。”
“经法医检验,没发现他杀或中毒迹象。”
“按正常死亡处理了。”
林羽点头后返回审问室。
“邓山,你父母的死也是你干的?”
没想到邓山听了哈哈大笑。
“我没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死的。”
“有人对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就死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
林羽皱眉。
自始至终,邓山一直在提一个帮他的神秘人。
现在看来,邓家二老的死也可能与他口中那个人有关。
想起宋秋双之前的话,林羽脱口而出:“是不是穿黑衣服的人?”
邓山明显愣住,很快板着脸说:“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说的。”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还教我治头痛的法子,我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可就是这么个人,接连害了两个帮过他最多的人。
“你为啥要用枕头捂她们的脸?”
林羽追问。
邓山露出怯懦的表情,“我很害怕。
那人给的法子虽好,我却没试过。
他说只要看不见脸就行。”
说到这儿,他神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满足。
这让安欣觉得他很不正常。
“前天我去李大傻家还钱,本想交给他媳妇就算完事。
可她唠叨个不停,一会儿让我找工作,一会儿又要我娶妻。
我觉得烦,头又痛起来,忽然想起那人的法子。”
“随手拿起墙角的大铁锤,直接砸她头上。
她当时没死,我很慌,记起那人的话,拿了枕头捂住她脸,很快她就没声了。”
“这法子真灵,她倒地瞬间,我的头就不痛了,简直神了。”
林羽看他这副模样,怀疑是不是诊断有误,这实在不对劲。
“然后我又去了马如云那儿。”
见到我拿钱还她,她很开心,还夸了我几句。
但我也清楚,背后说我不争气的也是她。
这样的人该死,我再次举起铁锤。”
“不过这次不同,刚准备走,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知道又是闲话的人来了。
我想正门走不了,只好躲了一上午。
直到他们去做饭,我才出来。”
“刚出门口,又碰到了刘老头儿。”
“只好装作慌张,说马大妈去世了。”
“不然我的头疼早治好了。”
说着,他双手捂住脑袋,痛苦不堪。
林羽只能让他暂时休息。
用餐时,林羽找到法医吴瑞询问此人精神状态是否异常。
“检查过,大脑没问题。”
“不过有些人精神受困,总觉头疼,其实是在逃避。”
“不愿听的话,会本能地找借口让人闭嘴,这也是压力的表现。”
“就像你思考太多也会头疼,并非精神病,只是吃点止痛药罢了。”
“但他选择这种方式缓解头疼,显然被那个神秘人误导了。”
林羽点头认同。
那人在这案子里起了关键作用,邓家二老之死也脱不了干系。
那人心术不正,利用人性弱点,把人推向深渊。
邓山自小体弱,稍做家务便喘气不止。
起初父母并不责怪,家里富裕时自然无话。
但时间久了,家中生计窘迫,父母争吵不断,矛头全指向他。
每日见到父母都要挨骂。
邓山并非甘愿生病,却无力改变体质。
稍有不慎,身体便不适连连。
久而久之,他变得焦虑,听到责备更觉头疼,不过是不愿听父母抱怨罢了。
他记得小时候生病时,父母曾认真安慰:“别怕,有我们在。”
“即使你身体不好,我们既然养大了你,就一定能继续照顾你。”
但几年过去,“四八三”
他们早已将这句话抛诸脑后。
最终竟萌生了驱逐儿子离开家的念头。
那天邓山刚挨完训斥,便独自外出寻找地方哭泣。
他不敢在家哭,害怕父母会因此数落他,那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途中,他偶遇一位身穿全黑服饰的神秘男子。
交谈后,对方称能帮他解决问题,却未透露具体方式。
当天下午回家,他赫然发现父母双双倒在地板上,已无生命迹象。
邓山先是大笑一阵,随即再次感到剧烈头痛。
他跪坐在父母身旁,从童年往事中寻找慰藉,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这些回忆或许正是引发他头痛的根源。
林羽沿路返回,心中思索着这些事。
再次见到邓山时,发现他又显现出痛苦神情,看来头疼又发作了。
林羽拿出之前从吴瑞那里取来的止痛药,撕开包装取出两片递给邓山,同时让安欣帮忙倒杯水。
“这是治头痛的药,虽带些许毒性,但副作用远小于其他药物。”
邓山犹豫片刻接过药片,端详良久后一口吞下,并饮了些水送服。
随后道谢:“谢谢,但我向来不喜欢吃药。”
林羽对此表示理解,毕竟从小依赖药物的人自然厌恶药味。
不过这并非他可以逃避责任的理由。
当邓山意识到这种药确实有效时,立刻睁大眼睛追问:“警官,你给我的是什么药?”
“止痛的,无论是全身痛、头痛还是牙痛都能缓解。”
听完后邓山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