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仓促祭出的桃花障刚一接触便轰然破碎,她娇艳的脸庞瞬间血色尽褪。这一掌若是拍实了,怕是要当场香消玉殒。
“流云·九叠!”
叶凡双掌连环拍出,九道云纹掌印层层相叠。每一掌都引动天地灵气,到最后一道掌印时,整个擂台都被厚重的云气压得咯吱作响。
“咔嚓——”
月姬格挡的双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她喷着血雾倒飞出去时,清晰地听见自己丹田碎裂的声音。重重摔在台下青石板上,她妩媚的妆容早已被血污浸花。
“小冤家...”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染血的指尖都在颤抖,“这般狠心...啊...”
台下顿时炸开锅。十余名被魅术影响的弟子赤红着眼就要冲上来,被各自的宗门长辈一道威压死死按在原地。
“技不如人,就少在这丢人现眼。”
叶凡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时青花正要欢呼,却见他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天玄宗众人顿时会意,一个个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月姬见状气得又吐出口鲜血,这次倒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随着月姬彻底昏死过去,那些被魅术蛊惑的男修们突然如大梦初醒。他们面色潮红,浑身大汗淋漓,有几个修为较弱的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体内的灵力竟像被抽空了大半,经脉中残留的粉色雾气仍在不安分地窜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年轻弟子惊恐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的修为竟隐隐有跌落的迹象。
场边几位年长的修士摇头叹息。这些年轻人不知道,合欢宗的媚功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中术者即便清醒后,体内仍会残留魅毒。就像此刻,那些慌忙移开视线的修士们没发现,自己眼角已经浮现出淡淡的桃花纹...
战鼓再响,整个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
徐龙象拖着兽骨鎏金锤走上擂台,每踏一步,青石地面就炸开蛛网般的裂痕。那对千斤重锤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观众席上的弟子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时,一个灰衣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擂台另一端。若不是裁判唱名,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存在感薄弱的青年。他像一道影子,连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显得黯淡三分。
“天玄宗,徐龙象!”
声若洪钟的自我介绍中,徐龙象郑重抱拳。双锤坠地的瞬间,整个擂台都震颤了一下。
“......无名。”
沙哑的回应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徐龙象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泛起金属般的冷光。
“请赐教!”
徐龙象大笑一声,重锤抡出满月般的弧光。
无名身形如鬼魅般在锤风中穿梭,黑袍被凌厉的风刃撕成碎片。
突然,斗篷的系带断裂,如瀑青丝倾泻而下。
“女的?!”
全场哗然。唯有玄罗殿主依旧端坐,仿佛早已知晓。虽然面纱未落,但那对含霜带露的凤眼已让众人屏息——这绝对是位倾世佳人。
无名明显怔住了,青丝随风飘扬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猛地拉回残破的斗篷,眸中寒芒暴涨。
“对不住!俺真不知道...”
徐龙象慌忙收锤,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后颈一凉。
无名不知何时已贴在他背后,一柄幽蓝匕首正抵着他的咽喉。锋刃上的寒气让那道血痕结出冰晶,看台上天玄宗众人齐刷刷站了起来,生怕无名真的痛下杀手。
“无名!”
玄罗的声音如同寒泉击石,在演武场上空炸响。无名持匕的手微微一颤,幽蓝匕首上的寒芒顿时收敛三分。
她冷哼一声收回匕首,临走时那双凤眸中的杀意让徐龙象如坠冰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裁判才擦了擦冷汗宣布:
“此战...无名胜!”
“宗主...”
徐龙象回到席间时,粗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娘们下手是真黑啊...”
他摸着脖颈上结冰的血痕,后怕不已——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受到了实质般的死亡气息。
叶凡凝视着无名离去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以他的眼力,竟没能看破对方的伪装。更令人心惊的是那神出鬼没的身法,就连他都只捕捉到一丝残影。
“暗夜无声,杀机无形...”
叶凡轻声自语,“玄罗殿这次,倒是培养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假以时日,此女必定能成为扬名东极州的杀手。”
“下一场...”
裁判话音未落,洪涛已如猛虎般跃起。他周身缠绕着凶煞之气,擂台青砖在他落地的瞬间尽数爆裂。
“柳白!滚上来受死!”
这声怒喝震得观战席上茶杯齐齐炸裂。柳白缓缓抬头,眼中寒芒如万载玄冰——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活不过今日。”
柳白一步踏出,分神四品的威压轰然爆发。无数剑气自发凝聚,在他周身三丈内划出密密麻麻的剑痕。当他凌空而起时,整座擂台都在剑鸣中颤抖。
“斩!”
一道璀璨剑光如银河垂落。洪涛却不退反进,右臂突然膨胀三倍,漆黑的饕餮纹路在皮肤下蠕动。
“贪天爪!”
这一爪撕出时,空间竟如破布般被扯开一道裂口。狂暴的虚空乱流喷涌而出,柳白的剑光撞在上面顿时支离破碎。他急忙变招后撤,衣袖仍被乱流撕去半截。
“三息之内,跪地谢罪,饶你不死。”
洪涛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杀意。他盯着步步后退的柳白,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谢罪?”
柳白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里透着癫狂的讥讽,“就凭你?”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神阴鸷地扫向天玄宗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个废物连我一剑都接不住,死了也是活该!”
他剑锋一转,直指天玄宗看台,森然道:
“至于你们——”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轻蔑至极,“一群土鸡瓦狗,也配让我低头?”
“轰!”
洪涛脚下的地面骤然塌陷,碎石崩飞。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被沸腾的煞气蒸发成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