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说:“爹,这家都多余分,跟本没事儿,咱家是有点家产,可比老王家差远了,那沟里一二百亩都是他的,那些人要打土豪也轮不到我们。”
太爷爷说:“好了,老三,家都分了,就不说了,也算是未雨绸缪,东西放在一起挺多,遭人眼红,这分开来,就不起眼了,还不着人眼红,东西都还在自己人手里。”
刘福没说话,只是听着。
这时候,祖爷爷抽了两口烟开口了,“家都分完了,就不说了,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阿福,你先说说看。”
刘福这才开口说:“我也没啥主意,但是南边斗的可狠了,不只分家产,还清算恶行,有的都不审问,直接拉到大街上就枪毙了,被人打死的也不在少数,要做最坏的打算。”
老太爷说:“既然这样还怕啥,这些个乡亲平时没少得我家恩惠,婚丧家娶谁家我们没帮?就连有的孩子取名字都让爹来取,他们怎么敢忘恩负义?!”
太爷爷只说了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贪婪是人的本性。”
几人听了都没说话,祖爷爷也是缓慢的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思考。
这时候祖爷爷吐出来一口烟说:“阿福,你家应该没事儿,按他们的说法连贫农都算不上,以后我们少走动,你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刘福知道这是保全自己,满脸的失落说:“是,我知道了。”
“老二家二小子(就是我爷爷),老三家大小子明天一早就送到你大哥家去,别人问就说出去念书了,让你大哥把他家老三送回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
“老二老三回去就让你们媳妇儿把东西都收拾好,今天晚上就走,省得夜长梦多,别不舍得。孩子是你大哥亲侄子,不会亏待的。”两人知道这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便点头答应。
“阿福路熟,明天你和老三去送,把分家里事儿,怎么分的,都跟你大哥讲清楚,把分的房契地契,还有钱都给你大哥带上。”
几个人心里都不好受,谁愿意家族四散,骨肉分离,可再不舍能有什么办法呢。
几个人都默默的退了出去,只留下祖爷爷还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烟雾飘在脸前,在烛火的照映下,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烟雾散开,脸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了。
这时祖奶奶出来坐在了祖爷爷身边,看着自己的男人,没有说话,她能明天他心里的艰难,只能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服着他的胳膊无声的安慰着。
西屋传来女人和孩子低低的哭泣声还有男人的安慰声。老口心里更难受了,祖爷爷抽烟的频率加快了,祖奶奶也抹着眼泪。
这时候刘福背着个小包袱进来了,看见老两口行了个礼,没有打扰,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家人先后也走了进来。大包小包的每个都不空手,真儿行千里母担忧,把能拿的都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