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来，丽芳就看到茶几上放着那只保温饭盒。
拿到厨房里，打开来看，里面的粥变稠了，看不出来动过的痕迹。用勺子挖出来，还带着一点余温。
管芬问：“一口没吃啊？”
丽芳说：“估计没有。人家本来也不是喝粥的人。”
管芬识趣的不再问。
春玲正在拖地，悄猫地进厨房来问：“李总昨晚回来啦？”
丽芳点点头。
春玲说：“我看太太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厉害的当时就不会让他走。”
管芬笑道：“你以为李总是我们老公那种人？还不让走。走了能回来就算不错啦。好多这样的有钱男人回家一趟都难。”
春玲笑着摆手：“那样的还要他干嘛？别要了。”
管芬说：“你不要外面大把小姑娘要。这就是现实。谁能奈何得了呢？”
李先生下楼比平时晚一些。
当时嘉嘉正在大哭。因为莹莹和君君一早起来，又围着逗他了。
莹莹把他的小黄叫鸭拿到他面前捏了下，小黄鸭嘎嘎叫了两声。
嘉嘉开心地笑了。
然后莹莹假装把小黄鸭递给嘉嘉。
等到嘉嘉伸手去接的时候，莹莹跑开了。
于是，嘉嘉乐得蹬着小腿挥着胳膊扭着小身子，目光追随着姐姐。
又换了君君拿着小黄鸭过来，又在他面前捏了一下，作势递给他。
等嘉嘉笑着伸手去拿的时候，君君也跑开了。
然后再换莹莹拿过来，嘉嘉不肯接了，双手胡乱摆着，大哭了起来。
莹莹真心实意的拿给他也不要了。
小瑞接过去，硬塞到嘉嘉手里。
嘉嘉狠狠的把小黄鸭摔在了地上，继续大哭。哄也哄不好。
他力气很大，小黄鸭掉在地上还短短的叫了一声。可见孩子有多么生气。
莹莹虽然爱哭，但好哄。嘉嘉不好哄。
三个大孩子都去吃早餐了，嘉嘉继续哭。是真哭。
李先生就是这个时候下来了。问清楚缘由后，李先生对小瑞说：“把他给我。”
李先生抱过嘉嘉，又把小黄鸭递给他。
还是抓了扔在地上大哭不止。
李先生又哄了一会，还是哭。大冷的天，哭得满脸通红。
小瑞取下他的帽子一看，光头上有一层细汗，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李先生抱着他边朝沙发那边走，边说：”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好冷静一下，让你倔！“
李太穿着睡袍，披着一件外套急急的跑下楼来问小瑞：“嘉嘉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小瑞把目光朝沙发那边转。
李先生把嘉嘉放在沙发上坐着，用一只手护在他胸前，也不哄了。冷静地看着他哭。
莹莹从餐椅上跑下来，探着头朝沙发那边看了一眼，又跑回去坐在餐椅上说：“嘉嘉真的生气了。”
垚垚说：“如果是我也生气。让你们不要骗他！你们不听！”
李太沉着脸走过去问：“你干嘛呀？孩子哭成这样，你哄也不哄？”
李先生说：“你别说话，让他哭。哭还增加肺活量呢。让他再倔。”
嘉嘉看到妈妈来了，哭得更带劲了。
李太走过去一把拉开李先生的手抱起嘉嘉，说：“你跑外面给别人送粥送饭的时候那么有耐心，就会在家欺负我们！对孩子一点耐心也没有！”
说完又有些生气地对着餐桌那边说：“你们以后见到他不高兴了就不要再逗了呀。”
李先生说：“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李太也不接话，抱着嘉嘉边哄边上楼去了。
三个孩子都低着头吃饭。
嘉嘉哭得肝肠寸断，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小瑞赶紧跟在后面上楼去了。
李先生也不吃早餐。就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喝茶。
一向精神饱满的男人，今天眼底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看来昨晚休息得并不好。
过了一会儿，三兄妹吃完早餐，自己朝楼上去了。
李先生这才起身，去了餐桌边，一个人慢慢吃起了早餐。
一会儿，小瑞和李太带着嘉嘉下楼来了。
小胖子已经平静下来了，而且还换了一套衣服。应该是刚才出汗了吧。
李太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走过去先倒了一杯牛奶喝了一口。把杯子重重放在餐桌上，开始吃起了早餐。
李先生问：“不哭啦？”
李太说：”你以前不是嫌他不爱哭吗？那是没到时候。现在生起气来哄都哄不住。“
李先生说：”倔。“
李太盯着李先生说：“你觉得我倔，你冲我来。别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撒气。”
李先生说：“他只是不会说，其实很懂事的。趁着还小，治他一次就改过来了。你老是护着他们。”
李太气呼呼地说：“治一次就改过来啦？那你的毛病怎么治了几十年也改不了呢？家里这么多人带孩子，你不想带就别带！没人让你带。”
李先生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说：“我不能教育孩子了？”
李太把脸偏到一边去说：“不用你教育，孩子本来就生气了，你还不哄，和他倔着来。万一哭出疝气来怎么办？”
李先生一脸瞪大眼睛问：“什么气？”
李太白了他一眼说：“疝气！”
李先生‘哦’了一声，起身上楼去了。
夫妻之间，如果为感情争吵，和好很容易，如初太难。
但如果是为孩子争执，是不会记仇的。
昨晚的事情，说到最后也没有说透。两个人心里都还有气，这也算是借着孩子的事情又沟通了一下吧。
丽芳见大家都吃过早餐了，去二楼把衣服拿去地下室洗了，又上三楼去打扫。
丽芳上去的时候，书房门开着。
李先生正在打电话，叽里呱啦讲英文，一脸的严肃表情，这么早就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
见到丽芳，他起身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示意丽芳进去打扫。
丽芳走进去，垃圾篓里又是一半篓的废纸，电脑早就开着了。
看这个样子，他昨晚上楼后，又来了书房。至于那么晚有没有工作，丽芳不知道。
但他肯定也牵挂着实验的事情。他也有些焦虑了吗？
随着免费检测点开始撤掉，信号已经很明显了。
人人自危，众说纷纭。
午睡的时候，丽芳老公发了一个信息来：“你注意保护自己。”
丽芳说：“我知道，我又不出门。”
那边又发来信息：“凡是经手的东西，都要先消毒。”
丽芳说：“我们一直是这样做的。”
那边没了动静。丽芳也不想说关心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