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家务活也少了很多,有时候啊丽芳上午早早就把活干完了。
没事就搬个凳子在后院。背对着太阳坐着,晒背。
一直晒得背后暖烘烘的。数天上飞过几只小鸟。实在无聊了,也走到西院墙边蹲下去看那几棵藤月。还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慢慢晃荡。更无聊的时候,就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慢慢飘啊飘。
一直晒到十二点过了,才回屋,匆匆给自己做点饭吃完了午睡。
丽芳也没不知道这几天李先生去了哪儿,也没问小瑞。问小瑞的话,如果是在那边,还好说。万一不在那边,被李太知道了,这不是添乱吗?
没想到干个保姆,日子过得淡出个鸟来。
李老爷子夫妇也知道李太搬出去住了。
李老太太说:“有事不在家里解决,跑回娘家去,一副小媳妇的作派!”
李老爷子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也该给钱老弟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劝劝晓梅了,总这么来家里闹也不行。”
老两口上楼看了看垚垚,就回去了。
又过了几天,丽芳闲着没事,在家里包了些包子。第二天给垚垚当早餐吃。
垚垚问:“阿姨,包子还有吗?”
丽芳说:“有啊。我包了五六十个呢。”
垚垚说:“挺好吃的,可以给君君和莹莹都送一些过去吃。”
丽芳说:“好。\"
垚垚去上学后,李先生起床吃早餐,问:”大姐这是你自己包的吗?“
丽芳说:”是呀,垚垚还说让给君君和莹莹送一些过去吃呢。“
李先生说:”哦,让老赵给君君送一些吧。“
丽芳问:”莹莹呢?“
李先生随口说:”先放着吧。“
这天晚上,李先生回来的并不晚,才九点多。
回来的时候,大概是看到丽芳房间的灯还没灭吧,也没打电话,直接在客厅叫大姐。
丽芳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来,李先生就站在客厅中间,问道:“包子呢?”
丽芳说:“什么包子?”
李先生说:“不是要给莹莹送的吗?”
丽芳恍然大悟,跑着去了厨房。
天呐,这难道是准备连夜送包子啊?
丽芳把包子从冰箱里拿出来提在手上问:“现在给你啊?”
李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装起来放在那里吧。”
丽芳也不敢再问,仍找了干净的袋子装好,放在了茶几上就回了房间。
李先生却又没有出门,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不太耐烦的语气说了一会,好像是在说昨天晚上喝酒的事情,说到最后,丽芳听到他冷冷的说了一声:滚一边去。
一切归于沉寂。黑暗中,连院子里的风都停住了。
又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一下,马上就被挂断了。
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他应该是出去了。
因了刚才他那声冷冷的滚一边去,丽芳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回来还好好的嘛?
轻手轻脚从床上爬了起来,把房门打开一条小缝,果然,客厅里一片黑暗,大门也关上了。
丽芳也没有开灯,就在黑暗里蹑手蹑脚的走到茶几那边,发现刚才放在这里的包子已经不见了。
外面风雨交加,丽芳把大门打开了一条缝,正见到李先生的车从车库内开向院外,雪白刺眼的车灯像利剑划破黑夜,照的院外的马路一片惨白。车子像箭似的疾速冲了出去。
丽芳关上门回了房间,躺回了床上。
半个多小时后,小瑞突然来电话了,说李先生过去了。
李先生过去后,先把包子交给了小瑞,又去小瑞她们卧室看完莹莹后,就开始敲主卧的门。
敲的很大声,小瑞在房间里听得胆颤心惊,真的算是砸了。
其间,小瑞出来劝道:“李总,小心吵醒孩子了。”
李先生回头皱着眉对小瑞说:“吵醒了正好,你带着她跟我回家!”
估计李太听到这句话,所以出来了。
穿着一套米色的家居服,一脸的平静的看着丈夫,李先生冷冷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小声说:“出来。”
他说完,就退回了客厅。
四仰八叉的朝沙发上一坐,把随身带着的小包朝茶几上随手一扔。上半身重重的靠向背后,两条腿分开伸的直直的,把那两只穿着拖鞋的脚放在茶几边沿上。两只胳膊也搭在沙发靠背上,向两边无限延伸的放着,坐姿放荡不羁。
长着一对双眼皮的狭长眼睛此刻冷冷的,转动脖子,漫不经心的扫射了客厅一通,冷冷的开口道:“就这么个破房子,就让你乐不思蜀啦?”
李太默默的从走廊那边走到客厅的茶几前站住了,并没有回击丈夫这句挑衅的话。
李先生用下巴指了指另一侧的沙发,满不在乎的说:“坐啊。”
李太慢慢的坐了下去,这才不满的说道:“你是土匪啊?”
李先生没有说话,眼神轻佻的看了眼李太。
小瑞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两个人还算平静,悄悄回了房间,把房门虚掩了。
床上的莹莹仍然熟睡着。对于父母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全然不知。
小瑞坐在床前,打量着她。红苹果似的小脸上带微笑,有一边都露出小酒窝了。悠长的呼吸,小嘴微微张着。睡到酣畅,一只小胳膊直直的伸出被窝,向上挥了挥,又落在了被子上。小瑞轻轻帮她放回了被子里面。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李太开口道:“这么晚了,你发什么神经啊?”
李先生用逼问的语气回道:“我发精神?还是你发神经?你准备在外面住多久?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今天给我个痛快话!”
李太语气波澜不兴的说:“我不在那住了,省得一有点风吹草动,每个人都找我的事。”
李先生挖苦的道:“山上的尼姑六根清净,你怎么不去?”
李太没有回话。
又听李先生说道:“你这是舵鸟心态!是逃避!你和我结婚前,你就知道我的情况,你不面对,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语气比刚才平和了一点点。
“黄小艾,你当初说钱晓梅去家里闹,又说我爸妈指责你,说我不维护你,说了一大堆,说要出来冷静,行啊,我让搬你出来。自从你怀孕,我体谅你辛苦,多少场合我都自己一个人去了!可昨天,我有重要的客户,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人家夫妻俩过来了,想组个局和咱们一起吃个饭,你是不是推三随阻四的?”
“家里不管,应酬不去,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你这不是对他们有意见,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对李太太这个位置也有意见啦?”
李太终于说话了:“我就是对你有意见!你刚才说的所有这些人来指责我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维护过我!”
李先生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所有这些人,只有钱晓梅不该来家里闹,我承认因为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是有些纵容了。可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以后不准她再来家里了?”
李太说:“那你爸妈又没和咱们住一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李先生打断了:“你要说父母对吧?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父母计较?他们说一说,你听听就好。我和你父母计较过没有?”
李先生似乎忍耐达到极限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别的不说,就这一次,是咱俩商量好搬出来的吧?你妈是不是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家里去对我横加指责?不管她说的对不对,我还不是乖乖听着?我反驳了吗?”最后这一声‘啊’几乎是从嗓子眼里用力抠出来的。
李先生越说越气,声音不大,语气却吓人。
“还有,你妈不但每次在你面前挑唆,还连咱俩床上的事也管!哪个丈母娘会管这么宽?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们家的家风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我都替她臊的慌!我和她计较了吗?我给没给你面子?”
质问的语气,声声夺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