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用这么歹毒的计策害我,原本就是打算用流言蜚语逼死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还有七月,她是被买回来的婢女,先不说原本就是干净姑娘,给秦彦做通房也并非她本意。你却因为自己的嫉妒,让她到这烟花之地卖笑。既然你这么喜欢恶毒地毁掉姑娘家的名声……那就自己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吧。”
江彩月如坠冰窟,浑身都颤抖起来:“不……你不能……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害我……”
“你太吵了。”江栖月朝裴寂渊使了个眼色。
裴寂渊一个手刀劈在江彩月后颈,她顿时软倒在地。
江栖月找来彩绘笔墨,提笔悬腕,气沉丹田,迅速画出一幅,和台上那幅相差无几的画作,只是画中人的脸从江栖月,变成了江彩月。
萧承感兴趣地凑过来:“裴夫人不仅厨艺了得,在丹青绘画方面也造诣非凡呢!”
“世子过奖了。”
江栖月画完画,让裴寂渊一会儿把画换掉,随后看向七月:
“七月,快把衣服换给她。”
江栖月帮着解开七月的衣带:“萧世子,麻烦您帮帮忙吧。去告诉老鸨,就说刚刚七月姑娘身体出了点问题,一会儿会有另一个彩月姑娘进行拍卖。”
萧承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片刻后,昏迷的江彩月则被套上了七月的白衣,脸上还被精心画了与七月相同的妆容。
“差不多了。”
江栖月退后两步端详,随后满意的点点头:“把她抬到台上去,一会儿等她醒了就再卖一场,让她也试试,被人拍卖叫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恐惧后面发生的事情,是个什么感觉。
裴寂渊有些不愿意碰到江彩月,直接拎着她的袖子,像拖死狗一样把人拖出去了。先将她安置在高台的软榻上,再用红绸将她手腕松松绑住,变成刚刚和七月一样的姿势。
“诸位贵客久等了!”
老鸨不知内情,按照萧承的意思重新吆喝:“刚刚栖月姑娘突发恶疾,身子不适不能见客,奴家在这儿给各位道个歉。
但为了不让各位扫兴,奴家寻来了另外一位——彩月姑娘!这是第一次见客,希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鼓乐声响起,帷幕拉开。
台下众人顿时哗然——高台上的“美人”虽然闭着眼睛,但衣衫发饰的打扮,都和栖月姑娘相差无几。
就连后面挂着的画像,也变了,虽说人物形态相差无几,但脸变了。
“这是新来的彩月姑娘!起价十两!”
老鸨高声宣布。
叫价声此起彼伏,但不乏有人质疑:
“栖月姑娘好端端怎么突然病了?”
“这彩月姑娘有事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没见过宜春楼有这个人啊!”
“这打扮明显是抄袭栖月姑娘啊!”
“就是就是,这长相可差远了!”
“我也觉得没栖月姑娘好看!”
就在这时,江彩月悠悠转醒。
她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随即发现自己被绑在台上,台下数十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唔!唔唔!”她惊恐地挣扎,却发现嘴里被塞了绢布,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呀!彩月姑娘醒了!”有人兴奋地喊道。
江彩月拼命摇头,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妆容。
台下渐渐有人觉得不对劲:
“这彩月姑娘……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哎,这不是秦家少夫人吗?我之前见过,就是她!”
“嘶……真的有点儿像……应该是假的吧?那可是秦家的少夫人!”
“也是。但是真的很像啊!”
“说不准就是比较相似呢?之前那栖月姑娘,不是也很像月栖卤肉店的老板娘嘛!”
议论声越来越大,老鸨这才端详台上的人。
她认得江彩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这……”
她连滚带爬地冲上二楼包厢,扑通跪在萧承面前:“世子爷救命啊!这、这是秦少夫人,怎么会……”
萧承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裴夫人,您怎么打算的?”
江栖月捏了捏手指:“你下去问问江彩月,如果她愿意把逼迫七月接客,污我名声的事情交代清楚,并把七月的卖身契交出来的话,我就放了她。不然……我就真的让她接客去,到时候她就只能浸猪笼咯。”
老鸨连忙跑到台上,在江彩月耳边低语几句。
江彩月疯狂点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片刻后,老鸨捧着七月的身契回来,战战兢兢地交给江栖月。
江栖月检查无误,这才对裴寂渊点点头。
“诸位!”
裴寂渊突然出现在高台上,声如洪钟:“今日这场闹剧,实则是秦少夫人自导自演!”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裴寂渊一把扯下江彩月嘴里的绢布:“说吧,把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江彩月颤抖着嘴唇,在众人灼灼目光下,终于崩溃地哭喊:“是我……是我把七月扮成江栖月的模样……是我要败坏江栖月的名声……都是我做的……”
裴寂渊补充:“七月原本是秦彦买回家的一个婢女,是良家女子,只因江彩月的嫉妒心作祟,逼她在此卖身为娼,实在可恨!”
台下哗然。
“怪不得之前见到七月姑娘总是哭哭啼啼的呢!”
有人愤怒地扔上来一个酒杯:“毒妇!”
“秦家少夫人竟然如此下作!”
“哎,那秦家少夫人……不就是……江家的女儿?”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不就是和另外一个抱错了,然后抢了人家未婚夫那个嘛!”
江栖月和江彩月真假千金的故事,在江青山算计江栖月的秘方时,就已经漏干净了。
江彩月羞愤欲死,在裴寂渊解开绳索后,捂着脸冲下高台,跌跌撞撞地逃出了宜春楼。
江栖月将一切尽收眼底,转身把卖身契还给了七月:“拿着吧,你自由了。”
七月死死攥着那张卖身契,指节都泛了白。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