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歌听到圆圆这话,看似不经意的问道:“那几个呢?自己回去了?”
圆圆连忙摇头,赶忙回答道:“没有,侧君们一直在帮忙呢,主子。虽然让大家都知道了几位侧君是您的人,没人敢说什么,但几位侧君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鲤儿在一旁插嘴道:“是啊,主子,这几天几位侧君可真是不容易啊。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瞧不起他们,觉得他们只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什么都不会干,只是表面恭敬。但是几位侧君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努力地去帮助牧民们建房子、御寒。”
鲤儿接着说道:“而且,几位侧君不仅自己亲力亲为,还没有耽误先锋营的日常训练呢。听说他们现在扛着重盾跑得可快了,那些士兵们都对他们刮目相看了呢。”
鲤儿把这几天几位侧君的事,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从刚开始被士兵瞧不起,到慢慢被接受,自己亲力亲为帮助牧民建房子御寒,也没有耽误先锋营日常训练。
江玄歌听了,眼里露出惊讶,追问道:“哦?这是谁起的头啊?”
鲤儿想了想,如实回答道:“是蓝侧君,不过其他侧君也都很卖力呢,一个比一个积极,好像还在各自攀比谁做的更好。。”
江玄歌点了点头,心中对几人的表现感到有些意外。
她真没想到他们还能得到士兵们的认可。
江玄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从那人之后到现在,蓝瑾还一直躲着本王。今晚他要是还不来见本王说清楚,那明日就把这休夫书给他,再给他准备一辆马车,让他自己滚回圣京找他娘去!”
鲤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暗为蓝瑾祈祷,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主子。”
此时,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圆圆见状,连忙说道:“大家都还在等着主子切第一口羊肉呢,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嗯。”江玄歌轻声应道。
……
江玄歌刚一走出来,立刻就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了正中央的位置。
只见一柄制作精美的匕首被恭敬地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漠北地区特有的一种礼仪。
每当更换领主之后,都要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而对于这些马背上的民族来说,他们只愿意臣服于强大的领主。
显然,这些人已经将江玄歌视为他们新的领主了。
按照传统,新领主需要亲自下刀切下第一口肉,并将其吃下,以此来象征着新领主将会带领各个部落开启全新的生活。
而牧民们也会将江玄歌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心底。
此时,烤架上的羊肉已经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各种孜然和辣椒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江玄歌手持匕首,稳稳地切开了一块羊腿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随后,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这一举动意味着,从今往后,这片广袤贫瘠的坤国北城。
她江玄歌管了。
牧民们原本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他们对这位新领主江玄歌的到来感到不安。
然而,当他们亲眼目睹江玄歌毫不犹豫地吃下肉,并举起刀时,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牧民们右手紧紧地按住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可以让他们的心跳稍微平稳一些。
他们慢慢地垂下头,以一种敬畏和感激的姿态表达着对江玄歌的敬意。
与此同时,混在人群中的玄甲军虽然并不完全理解牧民们的举动,但他们也迅速模仿着牧民们的动作,整体上还算整齐划一。
而在最外围的冉焰,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了人群中心的江玄歌身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江玄歌的钦佩,也有对她的臣服。
冉焰缓缓地把手放在心口处,然后慢慢地垂下头,展现出一种完全臣服的姿态。
他低着头,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战场上的那一幕——江玄歌一枪果断地了结了他那可恶的父亲。
这个瞬间在他的记忆中反复回荡,让他对江玄歌充满了感激之情。
冉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妻主,多谢你为我可敦报仇。”
这句话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站在冉焰身旁的蓝瑾、花无痕和令狐云栖,他们先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冉焰,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江玄歌。
……
篝火晚会结束,夜晚渐渐静了,今夜雪山下的狼嚎声好像都更嘹亮,狼群可能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换了新的领主。
最后一声狼嚎落下,各家灯火逐渐熄灭,夜晚彻底静了。
江玄歌的营帐只点了一支蜡烛,暖黄的光散发着微弱的热烈,营帐里取暖的炭盆时不时噼啪响两声。
她今夜久不入睡,就着一身红色里衣,青丝披散,让她伶俐的眉眼都少了些攻击性。
好似是等的烦了,江玄歌皱眉闭了闭眼,轻啧一声。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烛火的光影如同被风吹动的薄纱一般,轻轻地晃动着。
“妻主,真要休了阿瑾吗?”
一个低沉而略带哀怨的声音在江玄歌耳边响起。
江玄歌紧闭着双眼,仿佛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般,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怎么不叫阿戈了?”
“阿戈……”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语调中多了一丝缱绻,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缠绕进去。
江玄歌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了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身上。
难怪她、鲤儿,还有圆圆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到来,原来他是和她同一批的暗锦阁暗卫。
江玄歌凝视着眼前的人,问道:“你这样出现在本王榻前,究竟有多少次了?”
蓝瑾缓缓地跪了下来,他的动作还是那样稳重轻柔,就像一片羽毛飘落。
他仰头看着江玄歌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和眷恋,轻声说道:“我数不清了,妻主,我只是想看看你。”
江玄歌感到一阵头痛袭来,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问道:“你的暗卫编号是几?”
“零。”蓝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同时抬起手,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他接着说道:“在暗锦阁的时候,最后一场比试,妻主还踹过我一脚,还好妻主没有挥刀。”
“零?”
江玄歌真是没想到啊,她想起来了,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蓝首辅精心培养的圣京世家公子典范的蓝瑾,居然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叫本王阿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