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向右迈出一步,然后微微躬身,语气谦逊地说道:“儿臣的所做,远远不及父皇的万分之一。”
老皇帝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表示对秦墨寒的谦逊态度很是赞赏。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太子那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上时,不禁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太子的表现有些不满。
太子见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突然也往外迈出一步,站到了秦墨寒的身前,挡住了他的身影。
“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太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秦墨寒见状,只是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便默默地退回了队伍之中。
太子继续说道:“儿臣近日得知,坤国似乎对我大乾的近况有所了解,因而开始蠢蠢欲动。在两国互通贸易的过程中,近来矛盾不断,他们似乎有意挑衅我大乾的权威,还杀了我乾国一个前往协商监督的官员。”
“这坤国的女子当政,果然是毫无诚信可言!之前我们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他们竟然还不知足,实在是太过分了!”太子党的官员们立刻站出来附和道。
老皇帝听了这些话,心情愈发沉重,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坤国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奈。
最终,老皇帝还是答应了太子亲自去解决此事的请求。
毕竟,太子作为大乾的储君,处理这种外交事务也是他应尽的职责之一。
不过,众人都听说坤国的女帝因为难产,已经许久没有上朝理政了,恐怕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了问题,太子猜想坤国剩下的两个女王爷恐怕已经争死你死我活。
所谓杀官员挑衅之事,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太子随意找了个借口,杀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官罢了。
太子瞅准了坤国目前的局势,打算趁此机会将之前秦墨寒输给坤国的利益全部讨要回来。如此一来,老皇帝必定会对太子刮目相看。
坤国的国情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在那里,女子们在外经商,她们的为人处世之道异常圆滑,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个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相比之下,乾国的男子们就显得有些单纯了。
他们常常被坤国的女子们忽悠得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吃了大亏,于是便恼羞成怒,闹出不少事端。
只可惜,无论他们怎样闹腾,都无法与坤国那些蛮横的女子抗衡。
那些坤国女子打起架来,可谓是毫不留情,各种阴招尽出。
如果她们的力气稍大一些,就能把闹事的人打得头上鼓起好几个大包;若是力气不如对方,她们就会拼命地踹男子的下身,下阴手。
然而,令人无奈的是,这些坤国女子下手极有分寸,让人根本找不到她们的过错。
太子心急如焚,率领着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地赶往坤国和乾国的交接处。
这里是两国除了国都之外最为繁华的城,在坤国的被称为申城,享有“小圣京”的美誉;而在乾国的,则被称作铜城,同样有着“小国都”的称号。
然而,这并非一座城市,而是两座紧邻的城池,它们的城门相对而立,平日里城门总是大开着,两国的居民可以自由出入,甚至无需通关文牒就能在此进行贸易和行商活动。
这一直是两国相邻地区的一个独特现象,也是两国之间长期以来一直在商谈的重要事务。
每隔三年,双方都会派遣使臣前往对方国家进行谈判和协商,今年恰好轮到乾国派遣使臣前来坤国。
曾经,这里的两座城市关系密切,宛如一座城市般和谐共处。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两城的城门紧闭,城楼上不时传来对家商户的叫骂声。
“你这个黑心的泼妇!你卖的东西如此昂贵,还敢欺骗我家婆娘!”
“你这个死穷鬼!自己婆娘的胭脂钱都付不起,明明花着自己妻子的钱,还有脸跟我叫骂,真是个窝囊废!”
“赔钱!你乾国产的这玉石裂纹如此多,前一日还好好的,说是让我们的店帮着调,合伙做生意,结果一雕就裂,就是个水货。”
“野蛮的女人。”
“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
骂架的人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由于城楼上空间有限,无法容纳太多人同时站立,所以当一批人骂累了之后,便会有另一批人迅速顶上,继续这场无休止的骂战。
两座城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彻底破裂,彼此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至于引发这场争执的原因。
坤国申城太守府。
鲤儿疲惫不堪地脱下官帽,随手放在桌边,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像牛饮一般,“咕嘟咕嘟”地连灌了四五杯水。
终于,她那被干得冒烟的嗓子得到了些许滋润,但原本清脆悦耳、灵动活泼的嗓音,此刻却变得异常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
“哇,这当官可真是比做暗卫和侍女累多了啊!圆圆,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鲤儿一边揉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向圆圆抱怨道。
圆圆正站在江玄歌身后,专心致志地为她揉捏着肩膀,听到鲤儿的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是大理寺的官员,平日里除了审讯犯人,最多也就是面对一些尸体罢了,可不像你干的这个活这么累人。”
鲤儿闻言,不禁哀嚎起来:“主子啊,属下实在是想不明白,就因为属下平时话多了点,您就要让属下到这申城来当太守吗?这不是要属下的命嘛!”
江玄歌却不为所动,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城楼上那喧闹的场景上,同样也是头也不回地说道:
“正所谓物尽其用,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放在这里,正好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